王长禾的再一次坚持让杨俊士来了兴趣:“说说!”
“其实很简单,从太祖开始科举就已经有了南北之分。所以我改主意了,不打算让徐中行成为我的老师,我想请二哥派人送一封住给杨公,我需要一位北方的老师,南北之争之下,我踩平了江南士子,那么北方不让我当秀才,二哥以为会如何?”
有意思,很有意思。
杨俊士虽然不在官场,但他了解的更多,科举有南北之分。官场分的更细,如果要细分的话,眼下势力大的差不多有:浙、齐、楚、晋、昆各派,最近还有些小的,比如宣、秦等派系。
这里特别要提及宣这个小派别。
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却因为徽商的崛起,加上名士如林,掘起之势挡都挡不住。
杨俊士甚至听自己的父亲讲过,二十年,五大派系肯定会有一个被踩死,甚至是两个。而宣这一派系,必然会掘起,无人能挡。
“按照这么说,举人估计有保障!”
杨俊士更清楚的一点是,科举一直黑,比官场干净不到那里去。
“二哥认为我的分析可靠吗?”王长禾再一次问道。
杨俊士不敢回答,只是说道:“我不敢说,但我支持你。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派人快马回浦州把信送到老爷子那里,然后等回复。至于说我们嘛,我是真的来玩乐的,而你似乎对风月无心呀。”
王长禾双手高抬,同时用食指,从上把自己指到下。
“二哥,我年龄,对风月有心有意思吗?”
王长禾这话在他眼中,绝对没有半点错误。可放在大明,就是大错特错了,大明,比他年龄小的贵公子去青楼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十六岁,不小了。要是放在有些农家,偏远一些的地方,很可能娃娃都抱上了。
杨俊士没笑,只是摇了摇头。
“你不是无力,只是无心。不说这个也罢,只说到了扬州你还是继续搞事吗?”
“二哥,这不是搞事。是心里不舒服,凭什么一个花魁就敢叫板。那么既然叫板了,我就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斤两,或许说,这只是意气用事吧!”
杨俊士不信,他知道王长禾是故意的,但就算知道也不会让人知道这是故意的。
只能说,年少,看到一个花魁就敢定下那么多规矩,自然是有些不痛快了,所以也就有了之后的事情。
却不知,有一条船正在追他们。
不是追杀,而是寻香而来。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王长禾与杨俊士离开之后。
在燕归楼,归燕将那琴重重的摔在地上,用一块纱蒙上了脸:“今天之后,不再有归燕。各位公子怠慢了。”说完,归燕竟然径直就离开了,她要走,倒是没有人能挡。公子哥们挡不住,权贵们能挡会住,但他们为名声不会挡。
这楼的主人,想挡,没资格挡。
归燕的身契不属于这楼,她想走,这楼主是挡不住的。
从乐师到丫环,再到仆役,归燕本身就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团队,要走只需要吩咐一声,拉上人马就可以离开,而且她还有属于自己的船。
要走,立即就走。
可就在岸边,一位贵人派长随送来了一张纸条。归燕接过,打开一看确实是大吃一惊。只见纸条上写着:那船顺江而下,船头挂着杨家,大官船!
其实仅大官船一句就足够找到了。
让归燕意外的是,竟然有人猜到自己会去追,但无论是谁,总归是帮了自己。
杨俊士与王长禾需要去官码头换船,而归燕则不用,出了秦淮水道直接入江,顺江下肯定能够追得上。
就在杨俊士与王长禾接近了杨州,船准备在城外码头集中处停泊过夜之时,有船却从后面靠近,而且是紧紧的贴近他们的船,以进入码头而言,这样的距离都算是太近了。
没等杨俊士这边的船上有人发问,那边就有一位女子站在船头。
“敢问,可是太原留香公子的船!”
“正是,不知姑娘有何事?”王长禾就在船头站着,对方如果认识自己的话,也不需要这样去问了。可他也确实不认识那船上的人是谁,难道也是从秦淮河过来的吗?
“小女子楚怀云有礼!”自报姓名,竟然是不合礼法的自报姓名,这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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