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人进了办公室后,史光辉小声告诉薛飞,那个女人就是时爱莲,薛飞就记在了心里。
吃过午饭,薛飞叫上金祥国和史光辉就开车去了三个丢失孩子的家里。
三个家庭来自两个镇,其中丢失女婴的那户人家住在平原镇新民村,而丢失两个男婴的人家都是红光镇的,一个住在小洼村,一个住在满井村。
三个人先去了红光镇。
在登门慰问的时候,薛飞发现两个人家住的都是土坯房,在村子里可以说是条件最差的了。
薛飞在表明身份以后,两户人家的反应基本一样,没有哭闹,都是一家人七嘴八舌的一个劲儿跟薛飞要孩子,说孩子是在医院丢的,卫生局和医院必须负责,如果不尽快把孩子找到,他们就去县委县政府告状,县里要是不管,他们就去市里省里,总之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薛飞告诉他们,一定会给他们说法的,叫他们再耐心等几天,他们正在协助公安机关破案,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离开红光镇,三个人又去了平原镇。
丢失女婴的这户人家姓闫,条件比红光镇的那两户还要差,虽然住的也是土坯房,但这家的房子给人的感觉像是随时都会塌掉的样子。院墙也是用土坯垒起来的,不过已经都倒的差不多了。院子里除了半人多高的野草之外什么都没有。
进屋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灶台,锅盖半敞着,可以看到里面有半锅稀饭。灶台的对面是一个大水缸,由于没有盖子,房子上面渗下来的脏水全都掉进了水缸里。
进到里屋,有一个土炕,土炕上放着一个炕桌,桌子上放着散乱的扑克牌。地上有两组很破旧的立柜,一扇门还敞开着。唯一看着还不错的就是电视,看上去像是刚刚新买的。
女婴的父亲叫闫光明,母亲叫赵海燕,见到薛飞他们三个,反应跟两个男婴的家人完全不一样,二话不说动手就要打人,幸好有其他家人拉着,薛飞他们才没有被挨打。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发生这样的事情别说是你们作为父母的,就是我们这些外人心里也不好受……”薛飞的话没说完,就被赵海燕给打断了。
“你少扯那些没用的,赶紧把孩子给我找到,不然我跟你们没完!”赵海燕用鸡毛掸子敲了敲炕席,气势汹汹地说道。
“没错,别以为我们农村人好欺负。”闫光明接茬说道:“我们为了要这个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药,花了多少钱,好不容易生下来了,居然让你们医院给弄丢了……”
“什么叫我们给弄丢了呀?”史光辉不悦道:“我们医院希望孩子丢了,给自己找事儿吗?孩子在我们医院丢的确实不假,但孩子一直是在你们身边的,是和大人在一起的,孩子丢了,难道你们就没有责任吗?”
史光辉话音未落,赵海燕的鸡毛掸子就朝他了过去,史光辉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打到了后背,幸好穿的比较多,打一下不是很疼。
史光辉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赵海燕一打火气就更大了,他指着赵海燕说道:“有话说话,你打什么人啊,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动手我就报警!”
薛飞使劲推了史光辉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要冷静一点,这个时候一定要顺着说,呛着说不是故意找打架呢吗。
见赵海燕还要动手,薛飞紧忙拦住了他,刚要说话,闫光明指着薛飞说道:“你也不用废话了,你不是卫生局局长吗,那我就跟说,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赶紧把孩子给我找到,另一个就是赔钱。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我要是看不到孩子也看不到钱,到时出什么事,后果由你负责。”
没法再继续往下聊了,金祥国冲薛飞摆摆手,示意还是赶紧走吧,再说下去搞不好就得打起来,挨揍犯不上。
薛飞见状也只好如此,三个人就从闫家走了出来。
准备出大门的时候,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辆电动车,速度特别快,直接朝三个人撞了过去,薛飞反应非常快,伸手用力的推了一把身边的金祥国,然后身子一闪,电动车就从两个人的中间蹿了过去。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电动车撞到了房门上,门被撞了一个坑,然后就见连车带人全都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闫光明推门出来一看,眼睛当时就红了,看上去像是要杀人。倒在地上的人一见大事不好,爬起来就往出跑,闫光明则抄起铁锹就追,边追还边骂道:“王八羔子,你敢偷骑我电动车,我整死你,你给我站住……”
上了车,史光辉启动车没走多远,薛飞就让他靠边把车停了下来,金祥国问怎么了,薛飞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就沉思了起来。
金祥国和史光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薛飞在想什么。
半晌,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薛飞推开车门下车就迎了上去。
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闫光明追的那个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子,村子里人都叫他锁头。
薛飞笑着说道:“小兄弟你好啊。”
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薛飞,问道:“你是谁啊?”
“我是县里来的,到你们村办点事儿。刚刚我看到你骑了个电动车是吧?”
“是啊,怎么了?”
“电动车可是个新鲜玩意儿,最近我也想买一辆,但一直拿不准主意,不知道买什么样的好,我就想问问你,你骑的那辆性能怎么样啊?多少钱买的呀?”
“那车不是我的,是闫光明的,具体多少钱你得去问他,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过好像是两千多。那车骑着挺刺激的,手上一拧就走,就是有时会控制不好,刚刚我就没控制好,结果就摔了。”
薛飞瞪大眼睛看着锁头说道:“两千多啊,那么贵,看来闫光明挺有钱啊。”
锁头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你可拉倒吧,闫光明才没有钱呢,他是我们村里最穷的人,两口子一天天没个正事儿,除了打牌就是吃吃喝喝,你看看我们这村里,哪还有人住土房啊,就他们家住。”
薛飞疑惑不解:“他们家没钱,为什么他们家还能买得起电动车啊?”
锁头挠了挠头,也是衣服很费解的样子:“这我就不清楚了,村里面的人也都纳闷,有人说他可能是中彩票了。”
锁头摸了摸肚子说道:“不跟你说了,我饿了,回家吃饭了。你要是想问电动车的事情,你就去找闫光明吧,他家特别好找,往前走,那个土房就是他家。”
说完,锁头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晚上,三个人在县里找了个饭店一起吃了顿饭,席间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吃完饭回到家,薛飞躺在床上回想下午在闫光明家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想到锁头骑的那辆电动车,他越想越纳闷,闫光明那么穷,怎么会有钱买电动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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