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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药,谎言,恶作剧(11)

戴西鼓着勇气,喊了句:“与其在这里观察我们,你不如去找真正的凶手。”

言溯淡淡道:“长大了两岁,智商还是停滞不前。凶手?不就在你们中间吗?”说着,朝做笔录的警官伸出左手。后者立刻把记录本递过来。

齐墨颤声:“你……你要做什么?”

“陪你们演一场电影,叫无处遁形。”言溯翻开笔录本,补充一句,“电影时长不超过半小时。”

几个学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周围的警官全屏住呼吸。

甄爱知道,一步一步,言溯在不动声色中,击溃他们的意志。

言溯慢条斯理看着。

寂静的夜,这一方光亮中,时间拉得极度漫长。

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施加在学生们身上。

“先……凯利。”言溯抬眸,凯利闻言下意识地咬了牙关,自然没逃过言溯的眼睛。

“根据笔录,你下午一点到五点半在你的新公司工作,有员工作证。”

凯利答:“是的。”

言溯看他:“很好,没有撒谎。”

这话反而让凯利更紧张,言溯一眼记住了证词,已不用垂眸看纸,而是盯着他,很快开始下一问:“五点半到七点半,你回到家里洗漱吃晚饭,一个人。”

“是的。”

“撒谎。”言溯不顾凯利略显惊慌的眼神,再问,“七点半到案,你在电影院看电影?”

“是的。”

“没撒谎。”言溯的这句话再次让凯利怔住,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凯利还在怔愣,言溯不轻不重地说:“不过我敢打赌,你身上带着电影票,可你不记得电影的内容。”

凯利脸白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旁边有位警察递过来一张电影票,正是凯利主动拿出来做不在场证明的。

其他学生之前看着凯利交出来,现在看凯利的脸色便知道他的确不记得内容,一下子全警惕和恐慌起来。

“不记得内容不要紧。”言溯云淡风轻,“那你应该记得今天有没有谁伤过你吧?”

“没,没有啊!”

言溯点头,“请解释一下你右手虎口处红灰色的伤是怎么回事。”

凯利猛地一震,光速遮住手,嗫嚅道:“烫,烫伤。”

而甄爱和伊娃早就看过去,有点儿红,更深的是灰白。不是烫伤,是冻伤。春天,局部冻伤?

经过这一轮,学生们全部脸白了,个个如临大敌。

言溯幽幽地看着凯利半晌,居然没有追问,而是往椅子里靠了靠,淡淡道,

“下一个,谁先来?”

甄爱听出他语中的倨傲,忍不住会心一笑,哼,和言溯玩,你们太嫩了。

言溯话说完,却没一个人回答。

经过刚才对凯利一番简短又尖锐的询问,大家都紧张了,没人愿意更没人敢答话。

言溯的目光缓缓从他们脸上滑过,手指慢慢敲打着本子,出一下一下的轻微击打声。甄爱很清楚,他想事情时从来都是静止的,没有动手指的习惯。声音是敲给对面这群学生听的。

甄爱真想知道他还有多少种不动声色的施压方法,或潜在,或凌厉。

言溯的目光先落在戴西身上。

他看她一眼,近乎命令:“把你做笔录的内容再说一遍。”

戴西坐直了身子:“我下午一直在家里写实习报告,五点多的时候洗漱化妆,七点出门去参加朋友的party,一直到刚才给齐墨打电话,才现出事。”

“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言溯食指轻拍着本子的硬板壳,深茶色的眼眸里含着洞悉与桀骜,戴西明显承受不住他的注视,对视不到一秒就赶紧低下头。

“我唯一想质疑你的是……”他顿了一下,语气清冷,“你说的话和笔录上的一模一样,句型,语法,单词。戴西,你在背书吗?”

他从来便是这样。表面看着清淡无害,实则跋扈嚣张。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把别人的心理压迫到尘埃里去。

戴西浑身一颤,扯扯嘴角:“因为事情比较简单,没有生特别的事,所以很好记住。”

言溯没有深究:“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戴着丝巾和蕾丝手套。”

戴西赶紧取下来,露出有些许擦伤的脖子和手掌:“找朋友借的。我在聚会上被人推搡着摔了一跤,可以找人证明的。”

言溯点点头,又说:“你这身衣服很新。”

戴西调整一下坐姿,笑笑:“因为参加party,就买的新的。”

言溯不看戴西了,转而瞥向托尼:“笔录上说,你要准备心理学考试,所以一直在社区的图书馆复习。”

托尼坦然地点头:“图书馆应该有人看到我的。”

“人对陌生人的记忆会有偏差,看到你不等于你任何时候都在。”言溯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犀利道,“据我所知,那个图书馆离这里只有5分钟的路程。”

托尼一愣,收起了之前轻松的语气:“是很近,但我是临阵磨枪,每分钟都很宝贵,就没有过来。”

言溯默然半刻,眼神往托尼的手上一闪:“你的手指割伤了。”

甄爱看过去,托尼的食指尖上确实有一小道伤口,不细看现不了。托尼低头看,恍然:“哦,被裁纸刀划了一下,不要紧,就没用创可贴。”

言溯不问了,眸光一转看向另一边:“齐墨,到你了。”

齐墨被点了名,愣愣地抬头。

甄爱看过去,这才现几个大学生里,表情最奇怪的就属齐墨了。他不算特别镇定,也不算特别紧张,表情很是僵硬,像是不受自己控制。

甄爱思索半刻才明白过来,要么他是真的吃了药,现在还处在药物的作用之下;要么他就是极度擅于伪装。

但她相信,言溯一定辨别得出来。

言溯问:“笔录上说,你今天一下午都在看心理医生,然后回家吃的晚饭?”

“是。”

“之后呢?”

齐墨避开他的目光,呆呆地盯着地面:“我吃了药才出门,路上遇到托尼,他在星巴克喝咖啡,说晚上不去见安娜了。我也不想去,就返回家睡觉。可不知怎么,醒来就在这里了。”

言溯盯着他,眸光幽深:“可笔录上说,你晚饭后出门时吃了药,路上觉得不太舒服,到了高中学校后开始头晕目眩。”

齐墨眼睛又直又空,盯着言溯,语气幽幽的却很专注:“啊,是我记错了。”

这种精神病人一样又阴又惧的眼神看着让人毛。

可言溯脸色淡的像水,平平静静地迎视着齐墨。两人对视了足足十秒钟,他才淡然挪开目光,看向托尼。

后者理会了言溯的意思,看看齐墨,迟疑了好一会儿,说:“齐墨和我是,是昨天傍晚遇见的。今天并没有见面。”

他的意思是……齐墨的精神有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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