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清欢愣了一愣,随即失笑,老实说道。
“不瞒先生,小子原是不愿来的,奈何敌不住家中老母殷殷目光,只好走此一遭也好有个交待。”
似是没料到清欢会这么直白的回答,半点不给张司马这个主人家面子,雁南先生呆了一呆,哑然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苦笑着摇头的张司马。
雁南先生哈哈哈大笑起来。
“张老弟,你看看,亏得你先前巴巴的给人铺垫,人家可半点没有领情,这是埋怨你给他递了诗帖呢,有趣,有趣。”
清欢这才明白过来,张司马只怕在雁南先生面前替自己说了不少好话,心里头也有些尴尬,只是自己无心经营士林一事,无论如何也是要说清楚的,免得以后又再辜负张司马的好意。
因此清欢对着张司马深施一礼。
“张世伯,小子谢过您的好意,小子今日前来,一来想当面谢您器重,二来也想向您致歉,小子无才无德,胸无大志,恐要叫您失望了。”
雁南先生本还在笑,见着清欢这样珍而重之的施礼,不觉也敛了笑容,心中难免有些可惜。
张司马木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也是一阵惋惜,这当中多少还夹杂了些不快,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的好意,未免有些不识好歹。
张浦和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向前扶起了清欢。
“顾贤弟,这事以后再说。”
接着又转向了两位长者。
“父亲,陈伯伯,今日难得白掌事也在,咱们只管尽兴便是,陈伯伯您方才不是有话要找白掌事说。”
雁南先生经这一提醒,立马想起了方才自己未说完的话,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
“白老弟,你这画多少银子收的,我原价,不,加一成与你收过来可否。”
在雁南先生的问话声里,张司马慢悠悠的踱到一张精雕红木椅上坐下,也不吭声的看着屋子里几人。
白锦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副似笑未笑的表情看着雁南先生。
“陈兄,你这算盘打得不错,这画多少银子收的先不说,我寻这画可花了不少心思,你就打算这么就给我收走吗?”
雁南先生心里有些急,面上还强压着,只是手还不舍的按在画卷一侧没有挪开。
“你这小子,明知道我的脾气,还巴巴的把这画送到我跟前,到底是看中了我什么东西,干脆的说吧,别卖官司。”
闻言白锦面上神情不变,伸手抬起了桌边的茶盏,举在跟前轻轻的晃动,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前几日听人说起,你近日得了一套月光杯。。。。。。”
雁南先生一下子将手从画上拿开了去,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其他都可以,就这个不行,这月光杯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得来的,你不是喜酒吗,我将我那珍藏的葡萄酿全送与你,再搭一套白玉盏。”
白锦轻轻将茶盏放回了桌上,起身向着桌边走去,抬手将画收了起来,慢慢的卷。
“陈兄既无诚心,看来这幅凌霄居士的孤品,我还是先收回去吧。”
雁南先生,站在原地看着白锦慢慢的将画卷好,伸手递给黎熙,他再把持不住终于还是一把夺过了画,捧在手里。
“算了,算了,换就换吧,我回去就让人把那月光杯送到你府上。”
他口中满是不舍,眸中却隐隐透出了喜意,那月光杯其实也是他偶然所得,虽也极欢喜,那程度远比不上这画。
他爱画,白锦爱酒,得这杯子的时候就想着要与白锦换些宝贝的,方才那番作为只是与那白锦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