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门的声音,赵梓月长长松了一口气。
“哥哥,十九哥……”她走到榻前推了赵樽一把,他却只是半眯着眼,低哑地唤了一声“阿七”,像是根本就认不出她来。赵梓月又是气恼又是生恨,咬紧了牙齿,“十九哥,对不住了,梓月也是为了你好,你醒来不要恨我。我只是想帮你改正你的错误,不想看着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赵梓月知道她没有退路了,做与不做明日等哥哥清醒过来,都会知道是她做的,为了挽救她最最重要的十九哥,为了不让他在一个男人身上浪费感情,做出那种让母妃伤心的事情,她决定继续做下去。
偷偷打开内室的侧门,她去了隔壁的房间,看了一眼那个静静立在窗前等待的女人,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无奈的低喊了一声,“你去吧。”
那女人沉默一下,转过身来,对她福了福身,“多谢梓月公主成全。”
“你不必谢我。”赵梓月有些烦躁,“对我哥哥好点,好好侍候他。他那个人看着不近人情,可你若真成了他的女人,他是不会薄待你的。还有我,我母妃,也会感谢你,我父皇也会感谢你,你的家族都会为你骄傲……”
那女人目光微微一闪,“是,公主。”
镂空的紫铜香炉里,烧着清幽的蘼芜淡香。
那女子一身月白色的轻缎寝衣里,是一件浅粉色的柔纱衵服,头上一顶同样月白色的薄薄纱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见容貌,可从她窈窕婀娜的身段来看,是一个姣好清和的女子,穿得虽不艳丽,却淡雅清贵,自有一番女子淑静的风韵。
她走得很慢,脚步是用挪的。每一步都极轻,极轻,屏气凝神,每挪一步,都似有幽香从她刚刚沐浴过的身上传出来。她慢,却不犹豫。一步步坚定地往榻上的人走了过去,烛光之下,她长长迤逦的裙摆将玲珑的身形拖得老长……
赵樽没有睡着,面色潮红,半眯着眼睛看她,袍子的领口被他自己扯了开,露出一片紧绷结实的肌肤,一张向来冷寂的俊脸因了药性,在灯火之下泛着一种令人心醉的诱人气息。
即便是做好了准备,她的心还是跳得很快,脸还是很烫。
都说男人的魅力在于眼神儿,被他那半阖着似有万千种勾人魂魄的眼神一瞅,她慌乱得越狠了,想要逃开,又想要靠近,矛盾得像被人扼住了喉咙。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端详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第一次有机会用如此虔诚的目光膜拜他满是力量的身子。
他近在咫尺。
比任何一次都要近。
他疏离与冷漠,从来不允许女子多靠近他一步。也只有此刻,这个尊贵得让人不可触碰的晋王殿下,才会给人机会靠近。站在榻前,她看着他,慢悠悠地跪了下去。磕头,她将头贴在冰冷的地上,久久没有抬起。
“爷,妾身有罪。”
没有人回答她。良久,她又抬起头来。
“可妾身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