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她哭得鼻子在冒鼻涕泡,夏初七却是不恼,甚至还挂上了一抹浅笑,“对对对,我是贱人。可你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为何昨日让你为哈萨尔输血,你却不愿,你不是很爱他吗?哼!你这份爱也未免太浅薄。连我这贱人都瞧不上你,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娇气苦,差一点冲口而出的辩解,终是冷笑一声后,又活生生咽了回去,怪异地笑着,看着李邈,带着决绝的狠,“好,那你杀了我好了。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三年前捅了你一刀,还把你推下悬崖,恨我霸占了你的位置,恨我现在是他的女人,哈哈哈……”
李邈面色煞白,嘴角紧抿。
她确实不知道夏初七的计划,但她太了解夏初七的为人,从李娇进来说的那些话开始,她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只是没有想到,她此生会看见亲妹妹向她举起第二次刀子,同时,这一刀,也彻底抹去了她对李娇残留的姐妹情。她知,这是阿七要借此让她看清李娇。虽然结果很残忍,但她真的懂了。有些人,真是没心的白眼狼。
“李娇,今日之事,全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李邈冷冷地看李娇,翻身上马,寒着声音说:“当日在山海关,我便对自己说,你我姐妹情分尽了,而今世上,我只得阿七一个妹妹。从此你是你,我是我,我不会杀你,却也不会再帮你。所以,你的命交由阿七处理吧。”
见她真要打马离去,夏初七着急了。
她的戏还没有唱完呢,主角怎能离开?“嗳”一声,她拦下李邈,看着李娇笑,“我是一个大好人,我从来都不杀人的,你放心吧。”
李娇像绝境中看见生路,“你当真放过我?”
夏初七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然。”就在李娇喜色浮上面孔时,她却话锋一转,“不过我虽放过你,旁人放不放过你,我就不知道了。”
她话音未落,只见积雪的斜坡后,几名侍卫扶着一个裹成粽子的“怪人”走了出来。那人走路时两只脚都在打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背上的李邈。
“邈儿……”
他正是哈萨尔。
“我都听见了,我什么都听见了。”
李邈没有想到哈萨尔会出现,她心里一沉,看向了夏初七,夏初七却给了她一个无辜又遗憾的表情,“碰巧了,不关我事。”
李邈原以为夏初七不过是报仇一下李娇,没有想到,这才是她走的最后一步棋。在乌仁潇潇的帮忙下,将她弄昏迷,免得她插手,然后激将李娇,让她再起杀心,最后让哈萨尔看见这一幕。
看着被人掺扶着走向李邈的哈萨尔,李娇无力地趴在地上,愤恨地瞪向夏初七,眼中全是怨恨。夏初七瘪瘪嘴,摊了摊手,似笑非笑。
“老天作证,我可没有多说一个字,全都是你自己说的。”
李娇已然没有了与她斗嘴的力气,她很清楚,如今大势已去,争辩已无任何意义。她痴痴地望着哈萨尔,想知道他到底会怎样处置她。可他似乎根本就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更没有看见她受伤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他只是固执而贪婪的看着李邈,内疚的,歉意的,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任由侍卫扶着走过去,像一只漠北高原上求偶不成的苍鹰,声音低沉而沙哑。
“邈儿,我以前不知道,我不知道原来如此……我错了!养虎为患,认贼为亲。你放心,我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如今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李邈比雪花还要苍白的脸,晦涩难看,眼角淡淡的嘲弄也毫不掩饰:“你不必为我讨公道,我先前已经说过,我与李娇再无半分姐妹情分,他是你的侍妾,你要怎样处理她,是你的家事。”
哈萨尔听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却是笑了。
“你肯为了我从锡林郭勒带人来治疗,你肯为了我不惜牺牲性命采血,我已然满足。邈儿,我没法给你更多承诺,但我这条命是你的。你说如何,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