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你……你的衣服……”云浅月看着容景月牙白的锦袍上血迹斑斑,懊恼地提醒道。要是让他这样出去的话,那她以后更没脸见人了,什么事儿这是……
容景低头,也看到了自己锦袍上的血迹,白玉般的脸庞也布满红晕,这种阵仗他自然也不曾经历过,不由讷讷地看着云浅月询问:“那……怎么办?我不出去?”
云浅月此时心中又羞又恼又气又怒,偏偏又作不得。她红着脸瞪着容景,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脱了衣服再出去!”
“好!”容景点头,伸手去脱外袍。
云浅月撇开脸,此时后悔死了。她怎么就不坚持一下将这个混蛋赶出去,或者是她去隔壁睡,若是这两样当初办到一样,如今也不至于出现这等糗事儿。
“可是里面的锦衣也被染上了。”容景脱下外袍后颇有些无奈地道。
云浅月转过脸,果然见容景里面的白色锦衣也是血迹斑斑。她小脸青白交加了一阵,怒道:“脱,都脱了!”
容景手一颤,外袍掉到了地上,他脸色绯红地看着云浅月,“再脱就没了!”
云浅月忽然直直地躺回床上,抱着被子蒙住脸,心中恨恨地想,这个男人,她宁愿不认识他!见他那副死样子,不禁又羞又怒地道:“我死了,别和我说话!”
容景看着云浅月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装死,他伸手抚额,似乎对这种情况极其为难,枉费他才华冠绝天下,天赋异禀,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种情况,站在地上久久不动。
云浅月在被子里龟缩半晌,听不到容景动静,她掀开被子,探出头看向他。只见他正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盯着自己的衣袍,此刻一筹莫展的神情和他往日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实在大相径庭。她忽然想起这个男人也才不到十八岁而已,放在那个世界,这个年龄的男人还只能算是个男孩子。他再少年老成,谋虑深远,心机深沉,也只不过是个某些方面未成熟的男孩子而已,说白了还不算男人。这样一想,她心上的尴尬羞恼顿时褪去,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容景感受到云浅月的视线,抬头向她看来,神情仿佛有些羞恼,有些无奈,还有些措手不及,哪里还是往日那个毒嘴毒舌、黑心黑肺的样子?
云浅月难得见到这样的容景,忍了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忽然觉得这件事情虽然她很糗,但他大约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居然还有心情笑?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容景放下抚着额头的手,见云浅月居然笑话起他来,气也不是,恼也不是,难得地瞪了她一眼,问道:“到底怎么办?你快说!”
云浅月看着容景,难得见他吃瘪,越想越好笑,本来小声的笑忽然变成大笑,一边笑一边道:“容景,你也有今日!果然是老天开眼!”
“关老天什么事儿?别忘了这是你弄我身上的!你若是还赖在床上的话,整张床估计都能被你的血淹了。”容景看着云浅月没形象地大笑,也不羞了,不恼了,镇定下来,很是平静淡定地对她提醒道。
云浅月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黑地看着容景,“就算都淹了也不关你事儿!”
“是不关我事,那你就继续躺着吧!我出去了。若是有人问起,我会很好心地帮你说一声,说浅月小姐果然及笄的日子快到了,总算成人了。”容景忽然转身,抬步向外走去。
靠!这个死男人!云浅月小脸一变,喝道:“不准出去!你敢出去一步试试。”
容景当没听见,伸手去推门。
“谁说不关你事儿了?回来!”云浅月只能软了口气。她知道这个男人是黑心得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她以后还要做人呢!可不能让他滚出去胡说八道。
“真关我事儿?”容景回头看着云浅月挑眉道。
“真关你事儿。”云浅月有想揍人的冲动。
“好,既然关我事儿,那我就不出去了。”容景转身走了回来,眸中隐藏着一抹笑意。
云浅月觉得还是不要和一个还没长成男人的男孩子一般见识为好,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容景道:“你让弦歌给你送一套衣服来。”
“弦歌被我指使去钱门请钱焰了,如今不在。”容景道。
“那就莫离!让莫离去取一套你的衣服来。”云浅月实在抹不开面子开口指使莫离去干这事儿,只能让容景自己去喊,她丢不起这个人。
“我怕弦歌路上出事应付不来,让莫离和他一起去钱门了。”容景又道。
“你……弦歌你指使走也就罢了,莫离是我的贴身隐卫,你凭什么随意将他指使走了?”云浅月想着莫离太不称职了,她是不是该考虑将他换了?
“依你我的关系又何须分彼此?你都能替我挡伤,我借你的隐卫用一下又何妨?”容景似乎看透了云浅月的心思,慢悠悠地道,“莫离可是出身莫氏,莫氏是神秘世家,世代专出隐卫,熟悉各种暗杀暗器门道,尤其是隐匿功夫极好,莫离更是新一代莫氏的翘楚,你若是将他赶走,正好给我用了。”
“做梦!我才不会将他给你。”云浅月立即打消了念头,瞪着容景,“如今你将他们都赶走了,谁给你拿衣服?别告诉我这屋子里有你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