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老王爷似乎气急失语。
云浅月快步冲入雨中,很快就出了云老王爷的院子。
玉镯刚刚一直守在门口,将屋内的情形听了个大概,见云浅月怒气冲冲出来,连忙追上她劝道:“浅月小姐,恕奴婢多话,您真不该说那般话气老王爷,老王爷将您捧在手心里疼,您怎么能说您不是他亲孙女呢!这多伤老王爷的心?”
云浅月停住脚步,心中有些气闷又有些无奈。她将伞打开,罩在头上,对玉镯缓和了语气道:“我是疯了,就想气气他,谁叫他整日里对我颐指气使又骂又吓来着,我今日心里不高兴,就来找他让他也跟着不高兴。”
玉镯没想到是这个理由,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老王爷那是疼小姐!”
“我知道!所以我今日也来疼他一下。”云浅月不欲再说,打着伞离开。心中的郁闷只有她自己知道。
玉镯觉得浅月小姐真是孩子气,笑着转身回了云老王爷的屋子。见云老王爷胡子一翘一翘地瞪眼看着窗外,她连忙捡起拐杖,笑着劝道:“浅月小姐还是孩子,她是故意气您的!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臭丫头,什么胡言乱语都敢说!若是让我再听到一句,我就真打断她的腿!”云老王爷骂了一声,气道:“你现在就去荣王府一趟,找景世子……算了,我才懒得管那个少根筋的臭丫头,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若是景世子真有心,必定会有法子治了她。”
玉镯闻言掩唇而笑,“您说得对,您真不必操心,依奴婢看景世子对浅月小姐那是一百个上心,只不过皇上和皇后娘娘那里……”
“我自然不会看错景世子,可是这臭丫头就难说了。她再胡闹下去看人家还理她才怪?至于皇上和皇后娘娘……”云老王爷冷哼了一声,“事在人为!”
玉镯心思一动,见老王爷不欲再说,也不再说话,给他捶背,动作很轻。
云浅月气闷地走了一段路,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云老王爷的院子,那座大院笼罩在浓浓的烟雨中,她看着看着,忽然有些好笑。占据了这个身体就像是偷来的幸福,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她想开诚布公说明清楚,除了想弄明白这个身体的秘密对她对抗老皇帝有所帮助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这个心结,她不想再像小偷一般活着,虽然无人知道,但她总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如今这一番闹腾倒让她的心结解开了,也将她从内疚和困顿中拉了出来。
她不是以前的云浅月又有什么关系?从她来到那日到如今这些日子,她的爷爷,她的父亲,她的哥哥,她的婢女,还有那些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和她牵连甚深的人和事,早已经将她拉扯其中,让她再不能充当一个旁观者。她已经就是云浅月,不是也是。
身后有脚步声走近,云浅月缓缓回身,就见云暮寒打着伞向她走来,一身疲惫,看起来这两日没睡好觉,怕是为了追查凶手给累坏了。她不由有些心疼,看着他走近。
“怎么站在这里淋雨?你不知道自己需要养伤吗?”云暮寒来到近前,目光定在云浅月受伤的胳膊上,语气微沉。
“哥哥,你每次见了我不是对我冷脸就是训斥我,什么时候能说句好听的话?”云浅月白了云暮寒一眼,软下语气道:“凶手找不到就找不到了,若是能这么容易找到也就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刺杀我和容景了,人又不是铁打的,你一直训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云暮寒一怔。
“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会好好养伤,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吧!”云浅月摆摆手,打着伞转身离开,直到她走远,再未听到云暮寒说话。
云暮寒看着云浅月离开,一双眸子忽明忽暗,直到她身影走远,他依然未收回视线,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世子,清婉公主闹得厉害,皇上请您再入宫一趟!”云孟匆匆赶来,对云暮寒气喘吁吁地催促,“您赶快去吧!”
“不去!”云暮寒收回视线,丢出两个字,抬步离开。
云孟一愣,“世子,那您去哪里?”
“回去睡觉!”云暮寒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头也不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