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间是黑夜。

他正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上，望着山谷之中，由无数发光水母一般的怪物，组成的一株恐怖巨树。

对方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神孽级别，虽然只是下位。

但对于很多幸存者而言，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恐怖。

钟神秀却没有要猎杀对方的心思，只要不到上位神孽，就不会触发大摩复活都临界。

而这头下位神孽，还差得远……

他在这里，只是来欣赏风景，觉得对方宛若银河一般的躯体，很美丽而已……

“本尊即将突破法身了么？”

“可我的工作还没完成……”

“算了，哪怕开罪衔尾蛇也没关系，天大地大，我最大……什么都比不上我的晋升重要……但是……我的灵感告诉我，我应该继续等待一下，那个契机，马上就要到来了。”

钟神秀抬头望天，只觉得今夜的星空，一下变得黑暗。

无数星辰，瞬间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光辉。

对面山谷之中，那巨大的古树，以及银河一般的美景，忽然开始躁动起来。

钟神秀捂着心口，也感受到一阵怅然若失。

似乎……自己永久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这是他的神性在示警，在哀嚎……

“衔尾蛇已经彻底容纳、或者说消化了大摩的那一份唯一神性……今夜过后，纵然大摩复活，也会被强行打落一个位阶，再无丝毫威胁？”

“而我会失落，是因为所有神孽，拥有大摩神性的存在，原本都与那一份唯一神性有缘，而现在……缘分断了……断了好啊，我的工作终于完成了。”

“不，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交易！”

他忽然伸手，从周身萦绕的梦境之中，取出了一件神孽遗物。

如今的他，已经是中位神孽级猎魔人，距离上位只差一线。

而这一线，随时都可以被迈过！

“既然要走，不如先晋升上位神孽再走……上位神孽中，无数神性拼凑起来，或许能让我更多地窥见真神的奥秘！”

钟神秀直接吞噬了这一份神性。

旋即，他整个人都因此裂开，化为一份份迷离而玄奇的梦境。

中位神孽，无限接近上位神孽的恐怖气息溢散开来，令旁边那头下位神孽直接被吓跑了。

轰隆隆！

山谷之中，发光的古树身周萦绕着一片银河，此时却主动拔出根须，开始了一次漫长的迁徙。

毕竟，那个正在晋升的恐怖存在，光是气息中所包含的血腥与杀戮，就足以令它退避三舍。

这甚至压过了神性聚合的本能！

下一刻。

钟神秀完成晋升，变成了上位神孽。

他体内的神性已经浓郁到了一个最低限度，可以感受到一个古老而强大、甚至充满疯狂与堕落的意志，正在神性中复苏。

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压制，任凭对方开始复活的进程。

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位旧神的一些秘密，也无可遏制地泄露出来，被他深刻记忆。

那是……关于唯一神性、关于旧神、古神、邪神们的最终奥秘……

那是……一切的开始与终结！

钟神秀的意识逐渐模糊，似乎即将被大摩的复苏意志所消融。

但就在最后一刹那，他主动散去了自己的意识，带着那一份报酬，回归了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