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口气,伴随着这个动作,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瞬间紧绷——这个动作,远比他凝聚念力,制造气甲要快得多。
饶是如此,那些生前都是坐忘中境修行者的尸体,也为他带来了不可忽视的伤害。
他只感觉全身上下都是剧痛,在这惊怒之中,他大吼一声,突然抬起了双手,将死死抱着自己的那些修行者尸体全部甩飞。
公孙清扬躲过一具尸体,脸色陡然苍白。
那个老者白须飞动,再次冲来。
他的速度非常快,快到了令人无法看清他的身形,让人无法捕捉他的任何一个动作,仿佛幽灵鬼魅一样,倏然出现在公孙清扬的面前。
一拳,深深地印进了公孙清扬的身体,带着肝肠寸断的声音,令人惊惧。
公孙清扬的身躯在瞬间的弓起之后,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撞在一棵懒腰粗的大树上。那大树晃了晃,竟然缓缓弯腰,然后倒下!断裂处,木渣如同灰土,簌簌埋在他的身上。
公孙清扬双目圆睁,再也强撑不了,一口鲜血混着木渣吐出,溅落地面,鲜红。
那个老者没有看他一眼,因为剩余的那些玉衡宗修行者,都往公孙清扬扑了过去。
公孙清扬露出一抹惨笑。
却没有任何绝望。
因为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并且,那人手中的剑散着寒意,在那些冲来的修行者面前,划过一个长弧,将公孙清扬护在身后。
公孙清扬勉强睁开眼睛,从一片血色里,看到了一个少年的背影。
楚阔。
只有物化境的楚阔面无惧色,站在公孙清扬面前,紧紧握着他的寒涟剑,面庞坚毅。
一个坐忘境的武者扑来,拳风呼啸。
楚阔的寒涟剑剑身一翻,将对方的拳头逼开。那个人略退一步,双拳齐出,拳劲如虎啸,轰然作响。然而,楚阔却没有半点的退缩,他双目凝视对方,杀气凌然。
一道剑意从他的视线里衍生,然后无声无息地没入那个修行者的双目。
血花,在对方的两眼绽放。
很多人以为楚阔是一个剑师。
但是他其实也精通意师的手段。
他曾经为苏渐演示过艺术,用一双筷子。
他也曾经为苏渐警告过李君独——所以李君独在上课的第一天,便显得那么的狼狈,衣衫破了一处。
只不过,这些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我哥哥说过,男子汉,可不能贪生忘义。我怎么能一个人走呢?”
因为李君独威胁了苏渐,所以他出手教训了李君独,并且,在李君独物化境的时候,还占了一点便宜。
他自认为是一个讲义气的人。
可是,他面对的,毕竟是一群坐忘境的修行者。
一个人欺近,长剑刺来,剑势如虹。
楚阔双目圆睁。
剑尖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并不是因为要手下留情,而是因为一只手不许。
那只手抓住了剑刃,剑刃却无法对那手掌造成任何伤害,颤抖着,却不能进。
因为,那是苏渐的手。
所以,剑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