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哄小童睡着后,推门离开的时候,江寒站在走廊里,斜靠着墙,灯光下,他有种让人心神不安的美好。
我不理他,转身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他一把揽住我,深情缱绻的模样,笑笑,说,有夫妻不同房的吗?
这些日子,我是住在隔壁房间,李莲花当初还很奇怪,说,咦?太太,你不和先生一个房间?
我故作经验丰富状,说,距离产生美。然后,我转头看看年轻的秀水,拍拍她的小肩膀,说,以后学着点儿。
江寒对此压根儿不关心,只是最近大概被我折腾得,在小区里风头太盛,所以,今夜晃出来报复社会。
我推开他,冷笑,说,怎么?服输了?打算实战美男计?服输了就乖乖地跟我离婚。
江寒耸耸肩膀,不屑地笑笑,说,你别告诉我你就这点儿能量!告诉你,你就是晒一百年的情趣内衣,我都不会给你办离婚签证的!有什么新招,你就使出来吧!
他居然说,离婚“签”证……
第二天,我被江寒刺激之后正在酝酿从“情趣内衣”计划中撤离,开始第二波的折腾,胡冬朵就打来电话,说,土豆,今天胡巴生日啊,一起聚聚吧。
我说,啊,我都不记得了!
胡冬朵说,你是在江公子那里乐不思蜀了吧?跟江寒做野鸳鸯做得,早忘记了我们这群凡人了吧?
她一说“野鸳鸯”,我就想反击,你妹啊,我们是正经夫妻好不好!可一想这话根本就没说出口的底气好不好。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说,你不是暗恋胡巴吧,怎么你会知道他生日啊?妈的,你和夏桐都不是好东西,专吃老子的窝边草!一个抢我家胡巴,一个惦记我家海南岛。真想诅咒你们俩不得好死啊。
胡冬朵说,切。就你们家胡巴那猢狲样儿,要他整容整成海南岛的话,姐就勉为其难接受了这抠门儿的货。这是江可蒙跟我说的,你们是老同学呢,蒙蒙说,你不是贵人多忘事忘了她了吧……啊!
随着胡冬朵的一声惨叫,电话“吧唧”一声之后断掉,我再拨过去之后,她的手机陷入了关机状态。
我先是被那一句“蒙蒙”给噎住了,我对江可蒙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给我们女生下老鼠药”和“苦恋海南岛”的年少时代,所以,当初胡冬朵进了马小卓的公司,我还嘱咐过她,离江可蒙远一点儿,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
可胡冬朵一句“谁年轻的时候没干点儿二逼的事儿啊”就将我给打了,弄得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小人。
如今,她一提是江可蒙记得胡巴生日,我就心里毛;结果,我还没说啥,她就一声惨叫将我吓蒙了。
我连忙打夏桐电话,夏桐手机无人接听,我干脆横下心来,打马小卓的电话,也无人接听——我就想,我靠,难道马小卓拖欠了哪个编辑的工资或是某个作者的稿费,人家抱着炸药包将公司炸了吗?
就在我准备打车去公司看看的时候,夏桐给我回了电话,声音很小,说是胡冬朵很好,让我别担心,一切晚上见面再说。
说完,她就匆匆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