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杜进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段业,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回刺史,卫都护已于数日前出兵酒泉,并成功斩杀叛将王穆,眼下其已收复酒泉、建康两郡。”
“至此,叛乱已被卫都护成功平定。”
收复酒泉、建康两郡后,段业随向卫朔提出辞行,他要赶回敦煌向刺史杜进禀报详情。
卫朔同意了段业请求,还特意叮嘱段业代他向杜师问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细细讲来。”
杜进怎么也不敢相信,前几日还气势汹汹的叛军,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被平定了。
段业苦笑了一下,遂将连日来经历一字不落的告诉给杜进。
当段业说到卫朔软禁了玉门关护军吕覆,杜进眉头紧皱。
说实话,以前固然没指望卫朔像他一样忠诚于吕光,但对于卫朔敢明目张胆的软禁吕覆,多少还是出乎了他预料。
卫朔这样做,不啻于跟吕光公开决裂。
段业看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杜进,小心翼翼道:“大人,不是属下多嘴,在下以为大争之世,实力为尊。眼下大都督四面受敌,其势已危若累卵。卫都护不过是乘势而起,大人作为他的师父,即便不支持,也不应从中扯后腿,不然两面不讨好。”
杜进瞪了一眼段业,没好气道:“老夫知道该怎么做,自从来到敦煌之后,功名利禄之心早已熄了。我只是担心直元年轻不知轻重,不过刚稍稍占了上风就不将吕光放在眼里。”
见杜进直呼吕光名字,段业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自打跟随卫朔打了一仗,他就对高昌充满了仰慕之情,生怕自家刺史冥顽不灵,非得做吕光的忠臣。
如今看来,杜进不是迂腐之人,看来吕光之前举措已大大伤害了杜进。
“这点请刺史放心,卫都护行事很有分寸。”
“尤其他麾下有个宋繇,别看年纪轻轻,考虑问题却很周全。”
“看来段参军很看好直元嘛!”
见杜进打趣自己,段业赧颜道:“卫都护怎么说也是刺史之徒,若他达了,在下怎么也能沾点光不是?”
“唉,说起来你是受老夫牵连,不然怎么会一直不得重用?算了,不说这些了。”
“眼下你留在老夫身边也没甚用处,不如去酒泉投靠直元吧。”
“直元是个有能耐的人,你跟着他也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正当杜进、段业说着平叛事宜时,忽然下人进来通报,说沙洲治中索仙求见。
原来此时索氏已获悉高昌军入关、索嘏兵败被擒的消息,整个家族一片震惊。
沙洲治中索仙不得不屈身来到刺史府求见杜进,以期托庇于杜进逃脱大难。
杜进拿着拜贴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才轻笑道:“索治中一向不将老夫放在眼里,如今被直元逼得竟主动上门,可见索氏已走投无路了。”
“哼,索氏野心勃勃试图独霸敦煌,却不料中途杀出个高昌,让索氏宏图霸业终成黄粱一梦。”
“如今索氏部曲在酒泉之战中损失殆尽,一旦卫都护借机作,对索氏而言不啻于灭顶之灾。”
段业一样看不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别看平时一个比一个高傲,仿佛威武不屈的大丈夫,真到了关键时刻不照样选择跪舔?怪不得卫都护总说世家大族是这世上最寡廉鲜耻之辈,毫无节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