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处上位,怎么会看不出颜贵妃的异样,摆手说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你这个做母妃的要是这样性情,以后枝儿岂不是也学得你优柔寡断了不成?”
一听竟然要连累十一皇子,颜贵妃心里微恼了句老不死的,脸上却慌张起来,急忙道:“臣妾只是一时乱想,想到了太子,至今幽禁大牢,若是太子有心悔过,不如皇上就给他一次机会。”
登时,老皇帝的脸色就难看起来,连枝儿的手也放开了,重新走到了龙案前,一拍桌子,堆积整齐的奏折就被震得跌落成了一堆,有的还掉落在了地上。
“那个逆子!大逆不道,妄图弑君弑父!你还给他求情?他是万死难赎其罪!”老皇帝一通咆哮。
皇上的气还没消,此时自然是气愤难当的。
颜贵妃急忙跪下,低头的瞬间,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是是是,臣妾失言,太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年幼的十一皇子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也跟着跪了下来:“父皇,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有十一皇子做调剂,果然老皇帝的心情好很多。
不过颜贵妃得了今日老皇帝的话,心情更好,一出养心殿就和韦德柱勾搭在了一处。
大把的银子及许诺撒了出去,韦德柱自然明白今时今日北冥的风向标已经变了。
“公公,今日皇上的话,你可听到了?”颜贵妃漫不经心的说道。
韦德柱眉眼一沉,更是心里一惊,这个女人好毒辣的心肠!
当初颜贵妃进宫前和太子的情事在大部分人心中是秘密,不过韦德柱却是知道的,今日见第一个要杀太子的竟然就是颜贵妃,不禁心里一阵冷寒,但是如今颜家势大,他也一早就上了贼船,断无下去的可能了。
“娘娘打算怎么办?”韦德柱还是很小心的问了一句,假装不懂。
颜贵妃冷笑:“皇上今日金口玉言,万死难赎其罪,难道本宫还能改变不成?只是天牢晦暗,就烦劳公公走一趟了。”
“是。”韦德柱低声应下了。
宫里头处决皇亲贵戚的旨意,一般都是由韦德柱亲自去的。
“公公请放心,事成之后本宫是不会忘记公公的。”颜贵妃笑着说道,蓝嬷嬷顺手又递过去一份厚礼。
拿了丰厚的酬劳,韦德柱心下再怀,脸上瞬间也堆起了笑容:“奴才还指望着来日娘娘能够多多提携呢。”
果然,大牢里,北冥弦见到来人是韦德柱的时候,一张灰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
他要死了……
“父皇让你来的?”北冥弦的视线扫过韦德柱身后太监端着的白绫,匕,毒酒,心里一阵绝望,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韦德柱匆忙上前一欠身:“奴才给太子爷请安了。”
“哈哈哈哈。”北冥弦忽然大笑,一脸悲壮:“今时今日,居然你还叫我太子?”
“太子没有被废黜,自然是太子,虽然将要成为死去的太子,可是您身份高贵,奴才理应行礼。”韦德柱说完顿了顿,不理会北冥弦那张阴沉的可怕的脸,直接说道:“陛下要颜面,不想为太子定罪诛杀,拳拳父爱,太子当珍重啊。”
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小太监们就将托盘往地上一放。
死路。
北冥弦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他在天牢幽禁的这几日都已经想过了,他必死无疑,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太子殿下,奴才在外头等您。”韦德柱极懂规矩,其实也是对亡者的一种敬畏,虽然这一刻北冥弦还活着,但是下一刻却是必死无疑。
“等下,我母后怎么样了?”北冥弦忍不住问道。
韦德柱看着太子期望的神情,最终摇了摇头没说话。
冷宫那种地方,就算没有皇上的命令刺杀,想必也是冻饿而死,活不长了,与其让太子做梦,不如就让太子认为已经死了断了念想。
见韦德柱如此神情,北冥弦果然心里一沉,颤抖的抬起手就去端那杯毒酒,韦德柱欠身退了出去。
“啪!”破空之声响在耳侧,北冥弦手里的酒杯被击落在地上,酒液洒在地上,蹭的冒气一团白沫。
“蠢货,跟我走。”来人速度极快,一闪身就到了近前。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再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北冥弦散去的瞳孔渐渐凝实,蹭的站了起来……
外面,过了许久,韦德柱才走了进来,只不过牢房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北冥弦的身影,不禁大急,匆匆朝着锦绣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