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会这般想,毕竟雍覃夫人这会儿种种奇怪的反应,让她很自然的就想到这上面去,可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之后,她自己都觉得太过于荒诞了,应该是自己纯粹想多了,其中应该还是另有别的缘故才是。
看到她在这里寻思沉吟,雍覃夫人这时也醒悟过来,这会儿自己的表现有些失态了,当下便不再谈起这事,岔开了话题,跟对方聊起了一些别的闲话。
雍覃夫人的到来,此刻江云还懵然不知,即使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不会觉得跟自己有多大关系,他却不知道,雍覃夫人此次临水县之行,还真的是专程为了他而来的。
清风楼的马车,一路把他送到了沙河村,江云下车之后,便看到夕阳下,村口道旁站着的一个亭亭玉立的倩影,正是王秀莲。
见到他,王秀莲神色一喜,快步迎上前来,闻到对方的一身酒气,醉意熏熏的,怀中还抱着一个酒坛,便上前来扶他,口中道:“东家,你去喝酒了,怎么喝了这么多。”
江云推开她,道:“我没事,是了,王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听了对方的称呼,王秀莲一怔,但没有多说,只是轻声说道:“我,我就出来随便走走,正好碰到东家回来了。”
江云也没再多说,径直就向家中走去,王秀莲默默跟在后面。
江云一路回到家中,在院子前停下,回头一看,王秀莲站在不远处,他依旧什么也没说,就此走入了院中。
王秀莲站在院子外呆了一会儿,便也转身回去了。
“公子,你回来了!”幽兰的身影从屋中奔了出来,一见到江云,便开始埋怨起来,道:“公子,你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也不说要去哪里,让人怪担心的。”
江云道:“担心什么,难道还怕我这一个大活人走丢了不成。”
幽兰道:“就怕你又像前几天似的,一去就好几天不见人影的。先前秀莲姐还来过了,得知你还没回来,便说去村口等等你,你见着了秀莲姐没有?”
“见着了。”江云随口应了一声。幽兰便道:“你看,秀莲姐多关心你!”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话!”江云叱骂一声,又吩咐道:“是了,今晚多烧几盘下酒菜,你家公子要喝酒。”
“你还要喝啊!”幽兰早就闻到对方一身酒气了,还见到对方怀中抱着一个大酒坛,当即就伸手把酒坛夺了过来,气道,“不准再喝了,再喝都要醉了!”
“你家公子今天就是准备大醉一场的,快把酒还给我!”江云便要过来夺酒。
幽兰却早已抱着酒坛一溜烟跑开了,一边跑一边还说道:“咦,原来还是清风楼的好酒,我送去给爷爷喝,爷爷一定高兴的很!”
“爷爷,爷爷,公子给你买酒喝了!”幽兰抱着酒坛一溜烟跑进了谷伯的屋中。
江云在后面听了,心里那个气了,看来今晚想大醉一场的念头要落空了。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微露,山色空濛,沙河村已经从一片静谧中苏醒过来,村人们各行其是,田间地头,屋前屋后,可见三三两两的村人们在劳作走动,一道道炊烟在四处袅袅升起。
一辆油壁香车,蓦地在山道上现出,又渐渐的由远而近,向着村子东口这边驶了过来。
一些在田间劳作的村人们,现了油壁香车的到来,有人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到来的油壁香车,指指点点,议论不已,猜测着马车中来访之人的身份,沙河村不大,像这样精致华贵的油壁香车,一向也不是很多见的。
指点议论一番之后,随着油壁香车的过去,村人们又继续埋头手上的活了,管它来的是什么人,跟他们大抵也是没什么关系的,还是把手头上的活干完才是正经。
江家屋院,王秀莲提了一篮子刚从地里采摘来的生菜,鲜嫩菜心,走进了院子,看到她进来,幽兰迎上前来,笑着道:“秀莲姐,家中正缺菜呢,你这篮子菜我要打劫了!”如今正是三四月间,青黄不接的时候,地里的蔬菜也稀缺了,江家本没种什么菜地,平常主要还是各佃户家送的,这就是作为地主家的一点好处。
王秀莲笑骂道:“你这丫头,还用打劫啊,这本就是送来给东家的!”
幽兰夸张的喊了一声,道:“秀莲姐真是太好了!”说着又凑上前来,在对方耳边低语道:“秀莲姐,都快成一家人了,我就不多谢了。”
王秀莲羞得又要饶不过对方,但心里却是一阵美滋滋的。
幽兰又凑过来,跟她咬着耳朵道:“秀莲姐,你知道么,爷爷已经在准备彩礼了,听说铜钱就准备了一大箱子,花布有两担,三牲,粳米,四色糖,清酒,镯子,梳子,镜子,鞋子等等,应有尽有,绝少不了你的。”
王秀莲听了,俏脸越是红,轻声说道:“你去跟谷伯说,不用这般麻烦,一切从简就是了,秀莲不稀罕这些的。”
幽兰道:“秀莲姐你不稀罕,江家还要稀罕呢,你这一过门,就是秀才夫人,这礼节总是不能寒酸凑合的,你说是不是。”
王秀莲一听,也就没话说了,反正依她的意思,江家送的彩礼,后面也是要当作嫁妆带过来的。她瞥了对方一眼,又问道:“东家还好吧,我见他昨天傍晚回来的时候,喝了很多的酒的。”
幽兰道:“公子没事,这不一大早又到园子里用功去了,昨天他带回来的一坛酒,我给抢了过来,没再给他喝!”
王秀莲听了,便给了对方一个赞许的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