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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四月物语

宁震谦也愣住了。

惊愕、痛楚,同时在两人胸口碰撞、翻滚、膨胀……

陶子的泪,刹那间就飙了出来,“离婚”这两个字亦是她不能承受的痛,说出来容易,可她的心又有多坚硬,可以禁得住这两个字如针一般,一针一针扎着她的心丰?

而宁震谦,在惊愕,和胸口的剧烈疼痛之后,升起的,是足以将他燃烧的愤怒尽。

“军婚是不能离的!你别忘记了!”他怒喝一声,低头咬在她唇上,双手握住她的臀,便欲进入。

她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努力抗争,手足并用,踢他,打他,掐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讨厌做他解决生理问题的工具!

她这般拼了命的反/抗倒是没能让他马上得逞,总不能对身下的她使擒拿手,只是,却更恼怒了。

几番僵持争斗之后哦,体力上相差悬殊的两个人终是分出了胜负,陶子怎能抵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终被他蛮横地刺入,过于巨大的他和不曾准备好的干涩摩擦,产生的不是浪漫和欢愉,而是疼痛,从身体到心口,都疼到无以复加……

再没有从前欢爱时闭上眼享受时的陶醉,她睁着眼,瞪着上方这张充满愤怒和看不懂的莫名情绪的大黑脸,泪,倾泻而下……

僵直而麻木地任他驰骋,眼泪渐渐干涸,在他终于泄完毕的时候,她哑着声音,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来,“你……这样的行为,比章之黎还不如……”

伏在她身上微微颤抖的他,身体一僵……

这样的语气里,含了多少怨和憎?再不是从前那个又嗲又糯长前长后的声音了……

心口顿时如利刃划过一般,剧痛涌出。

头埋在她肩窝里,双臂将她抱得紧紧的,心中千言万语,喉咙却如被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她,紧紧抱着她,真真实实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就在自己怀中,才能让那痛缓缓往下沉……

没想过强行要她,可是,“离婚”那两个字来得太突然,太迅猛,以致,让他丧失了理智……

然而,当一切结束,那些压抑在心口的痛却没有随着释放出去的欲/望一起散去,反而,她嘶哑的声音,讽刺的话语,让那痛愈加清晰猛烈……

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懂得怎样将一支队伍训练成无坚不摧的精锐之师,懂得怎样在枪林弹雨中穿行将伤害减到最小,懂得如何将复杂的军事形势分析得清晰透彻,却独独不懂,人世间还有这样一种伤害,伤了她,亦伤了他自己……

并非没有受过伤,身上那些弹痕都在诠释着痛是怎样的感觉,然而,从不曾有一种像此刻这样,一直痛到了心肺深处,而这样的伤痛因何而来,又怎样才能将这痛化解,他亦茫然无措……

“你出去!”她嘶哑着嗓音。

默默在她身体里停顿,不舍,不愿,不肯……

然,却不忍睹她苍白的容颜,不忍睹她泪痕斑斑的脸,不忍睹她模糊不清含憎的眼……

呵……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的小囡囡会厌烦他,憎恶他……

终是从她身上爬了起来,下床,默默拾起了衣裤。

而她,则迅速从抽屉里找出一盒药来。

这药还是去年准备结婚时买的。

彼时的她,把他当偶像一般崇拜和热爱,凡事以他为天,虽然渴望与他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也渴望有他的孩子,但是因为心中有太多的不确定,所以,准备了这药,怕他万一不想要孩子,自己可以事后弥补。

本来以为,再也不会有吃它的时候,没想到,还是躲不开这一天……

取出药丸来,没有倒水,就这么硬吞了。

从浴室里出来的他正好看见她吞药这一幕,心头一紧,喝问,“你吃什么药?”

她默然不语,从他身前与他擦身而过。

他狐疑地拾起垃圾桶里药盒,脸色顿时极其难看,推开浴室门呵斥,“你竟然吃避孕药?!”

正在冲淋浴的她,任水流自头顶在脸上缓缓奔流,嘲讽地睨了他一眼,“难道要我生下孩子来叫你叔叔?”她见不了人也就罢了,总不能让孩子也见不了光!

他一怔,只觉得心口再度一痛,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想起什么,嗫嚅道,“囡囡……那天在火锅店的事……”

陶子走了过来,将浴室门重重一关,把他和他的声音都关在了门外。

她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不想再听任何关于芊琪和她家人的事!她知道他们曾经很相爱!爱到那个女人离开以后,他甚至把她当父母当成自己的来孝顺!爱到舍不得老人受半点委屈和刺激!她已经知道了!不需要一遍一遍地来重复!

他站在门外,差点被突然关上的门砸到鼻子。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再提这件事……

他在浴室门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搅得他心烦意乱,却不知该怎么办,最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敲着门对里面的人大声说,“离婚的事!以后提都不准提!”

说完,没听见里面传来回应,甚是不放心,也不知里面的人是否听见,又敲了敲门,声音比之前更大,“军婚是离不了的!”

“啪”的一声,不知她从里面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砸在门上,出巨大的声音。

不过,这也说明,她已经听见了。

没错,这婚,没有他的同意是离不了的。如此一想,心里稍稍安定。

再次回头望了一眼浴室紧闭的门,他才出了卧室。

陶子出来时,他已经不在卧室里,这让她稍稍觉得轻松,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是巨大的压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在,她的呼吸就是紧张的,从前是因为害怕他,要取悦他,而今,却不知是因为什么了……

客厅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他在看电视,也就是说,她的活动范围就只能是这个卧室了,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更没有想好,以后该怎么办……

躺在房间里,把之前下载的《四月物语》播放了看。

从前不敢看,而今心已破碎,不怕它碎得更彻底……

如同她自己所预料的那样,电影一开始她就哭了,看着女主简单寂寞地进行着日常生活的一切,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十二年。为了当初北京相见的承诺,她疯子一般地念书,从一个小镇考上北京的大学,这是否和片中的女主一样,也是爱的奇迹?

记得收到通知书的那天,全镇还有她从前住过的村子都沸腾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孤单与寂寞,辛苦与艰难。多少次,她在午夜困得睁不开眼,“北京”这两个字就像闪闪光的星星,引诱着她继续前行,于是,洗一把脸,再让一切继续。

暗恋是一种幸福的寂寞。

这是电影里的台词。

体会着女主那如零碎单调的音乐一般静静流淌的爱,她最后哭得泣不成声,无论现在的他多么可憎,无论她此刻有多么伤心难过,她也曾如此深深地爱过幸福过啊……

电影播完,她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直到累了,也不想起来关电脑,就这么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睡着。

宁震谦一直在外面看电视,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极大的难题,不知道该怎么跟房间里的囡囡说话,好像无论他说什么,总能引得她更不高兴。从前的囡囡不是这样的……

听着她在房间里的动响,电视里演了什么却是一概不知。

连续几日游北京城,难得有这样静下来思考的时候,他一向条理清晰的思维此时却是混乱的,怎么也理不清那些乱糟糟的情绪,打量着他们结婚的新房,时光交替着在他眼前重现,童年的囡囡,来云南寻他的囡囡,那个抱着他脚哭着喊着不准他回北京的囡囡,还有,那个在舞台上千娇百媚声情并茂唱着《兵哥哥》的囡囡……

后来,大囡囡和小囡囡的画面混合重叠,再也分不清楚,他努力想要去看清,眼皮却越来越沉重,昨晚找寻她一夜没睡的他,一旦松懈下来,也撑不住这疲累,到底是睡了,意识模糊的最后一个瞬间,升起的想法是:不想了!管她大囡囡小囡囡,总归是囡囡就好了……

他的睡眠并不沉,心里悬着事儿,虽然睡着,电视里的声音却一直在耳畔响,骤然大作的音乐吵醒了他,一看时间,已经中午了。

她还房间里,不知在干什么。

若在家里,此时严庄和阿姨已经准备好午饭了;若在部队,食堂也开

餐了。可现在,他们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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