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贩子们把农场里一半的酒葡萄苗起走之后，王海和刘彪将农场低价提供酒葡萄种苗的消息就给放了出去。

很快，农场的酒葡萄苗培育区就被汹涌而来的附近的乡亲们给挤满了。几十万棵酒葡萄苗都没用两天就被这些急着想要种植酒葡萄的村民给瓜分的一干二净。

腾出的地方，王海也没让它闲着，很快，刘彪就找来了一个叫曹伟的葡萄种苗提供商。曹伟也是留庄镇人，年纪和刘彪也差不多。

按照刘彪的说法，他们俩早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那是绝对的老朋友了。相比于刘彪之前什么买卖都干的到处跑，曹伟则是一门心思的跟葡萄打交道。

在九四年的时候，他就在自家的地里建起了整个龙城县第一个葡萄种苗繁育基地，可以大量的提供各种酒葡萄和鲜食葡萄种苗。

而且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在即使在酒葡萄最火热的当下，他也没有调整酒葡萄和鲜食葡萄之间的苗木培育比例。

“咱们这些农民啊，就是干啥都好扎堆！看到种麦子比种高粱赚钱，就都一窝蜂的去种麦子了。等过几年，看人家种甘薯的更赚钱又跑去种甘薯，现在看到种植酒葡萄更赚钱，于是就一个个想法设法的也得弄到酒葡萄苗，自己也赶紧跟着种上。”

曹伟说道这里，停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又继续表着自己的见解：“干啥都没个长远打算，不敢承担风险，只顾眼前利益，这就是小农思想。”

“怎么样？我这老朋友厉害吧？跟你说，人家可是不像我是个大老粗，人家那是文化人！知道不？”

刘彪与有荣焉的仰着着脑袋看着王海，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忍不住了。自己带来的朋友这么厉害，看看，把四哥说的那是一愣一愣。他感觉太有面子了。

实际上王海愣并不是被曹伟的这番话给镇住了，而是因为这番话大儿子王勇早就跟自己讨论过，跟大儿子说的一点都没错。

大儿子的说法和他的这番话很类似，王勇当时说的是现在的农民因为受教育程度。生活环境，社会环境等因素的影响，小农意识很严重。

看到人家干什么赚钱了，立刻就一窝蜂的去效仿，于是很多时候就出现的这种情况。人家种的时候很赚钱。等到自己也跟着种植并收获之后，却现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赚钱。

伤心泪落之下，干脆又改种回自己原来的作物或者再次挑选另一种什么东西种植。

这种情况王海自己就经历了很多次，最让他难以忘怀的就是自己地里现在还有的那三十多棵苹果树。

那次还是县里提倡的，说是水果价格很高，号召大家都种植水果，增加收入。结果，还没等自家的果树结果子呢，各种水果价格就开始回落了。

有些“聪明人”一算账，好像还没有种甘薯赚钱。干脆就把长了三四年的马上就要挂果的果树一股脑的全部刨了。

“你看着吧，这酒葡萄我估计也就火个三四年最多了。到时候这些人，特别是我们那边那些刨了自家长得好好的鲜食葡萄的农户还得改种回来！”

刘彪坐在旁边，听得那是摇头晃脑的，他不明白这里到底有什么道理，有什么规律，但是他知道人家曹伟说的是对的。

王海则不然，大儿子早就把这里面的规律给他掰扯明白了。他知道这就是市场的规律，是市场在调节供求关系。

东西少了，价格自然要涨。等大家一窝蜂的入行的时候，东西多了，价格自然也就下又降了，说到底还是当农民不容易啊！

“唉！说到底还是当农民不容易啊！丰收了。价格肯定降下来了，减产了，价格高了，但这赚的钱却并没有多多少。”

王海的话让曹伟对他立刻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之前他都觉得自己至少是比王海聪明，看的明白的。可是听了王海这番话，他就明白了，这个世上，没有哪个成功者是靠着侥幸获得的。

“是这个理！咱们农民没有啥获取市场信息的渠道，反应总是要慢一拍甚至是两拍三拍，到头来总是要吃亏。”曹伟摇摇头，重新打起精神。

“不过，您弄出来的合作社我感觉就非常适合乡亲们，这个点子太好了！至少它是可以有效地大大降低大家的风险的。”

王海听了曹伟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点子还是我儿子给我出的，跟我可没啥大关系。”

曹伟之前也听到过这种说法，所以对王海的话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吃惊的。但是对于那个被称为小财神的王勇的好奇心却是又加重了一层。

只是很可惜，听说他去京城他姥姥那里了，这次自己是无缘相见这个神奇的少年了。

“这次改种鲜食葡萄也是那小子提出来的，这小子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就是比别人想得多，总能走别人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