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病床上的男人自然抬头看了过来。
大约是没想到出现的会是池欢,他黑眸眸底掠过几分微诧,只是一闪即过,快的几乎让人捕捉不到,便低低的出声了,“欢欢。”
池欢手里拎着的是一个薄荷绿的手提包,也没马上进去,脚上依然是长靴,就这么站在门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墨时谦看着她,俊美的脸有些浅浅的无奈,“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
她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安珂没有跟她一起进去,只安静的拉上了门,在病床外等候。
池欢走到了病床边,顺手将包放下,然后才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她垂着眼睛,没有看他,更没有跟他说话。
病房里有短暂的安静。
男人低眸盯了她好半响,才俯身凑到她的跟前,“欢欢,”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低沉沉,“你在生我的气?”
池欢抬起头看着他,扯了扯唇,“没有。”
她想起宋姝跟她说话时那无奈的表情,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者参杂了几分真假。
他刚刚看到她时的无奈。
她其实也觉得很无奈。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谁跟你说的?”
池欢淡笑了下,“哦,宋小姐跟我说的。”
听她这么说,墨时谦反而是露出了几分笑意,“她告诉你的时候,应该有让你答应她,别告诉我?”
池欢随意的轻描淡写,“哦,她是说了,但我不记得我答应过。”
墨时谦看着她的态度,眉头皱了起来,“欢欢……”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距离更近的跟他对视,“你说。”
“你如果不高兴,可以脾气,别这样,嗯?”
不说池鞍落马之前,就是之前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她也是有什么不高兴了就直接脾气表达出来了。
他习惯那样的池欢,或者说,那才是正常的池欢。
池欢反问道,“你觉得我不高兴吗?”
“欢欢……”
“如果开始就知道我会不高兴,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们对视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良久,墨时谦低低淡淡的解释,“我现在不能下床,在医院里还是监狱里没什么区别,与其如此,不如让你认为我一直在监狱——我原本是打算,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就去找你。”
“没有区别?”
池欢重复着他说的这个四个字,精致的脸上挂着笑,但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在闪烁,“对你而言,没有区别?”
如果她每天可以见到他,这不算区别的话——
她可以照顾他,这也不算区别吗?
还是对他而言,她的照顾和宋姝的照顾,也是没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