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特殊情况嘛,姐夫不是说了,就四十分钟,你总不能一点时间都不给他。”
邢婳还是皱眉,不满,“见什么人不能带着我,处理什么事连我都要退居第二位,我又不会碍他的事,为什么不能让我跟着。”
“应该有什么原因的,可能有些事本来就不方便有人在场,不是姐夫不想带着你,是对方不想让你在呢。”
邢婳皱着的眉头稍微舒缓了点,没说话。
邢星道,“姐,我们去找哥吧,让他找个地方让我们吃点东西看看书,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她没反对。
邢星松了口气,“走啦。”
两人又往宴会中心回走。
灯火阑珊,喧哗的人烟在目之所及的近处,但没有蔓延到这里。
一个人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灯也有,但因为邢宅将就绿化,高树跟灌木都不少,如此一来,灯光虽然不昏暗,却是半明半暗的婆娑。
是个女人。
穿一件紫色的旗袍,紫可大俗亦可大雅,驾驭不了的简直要沦为俗不可耐,穿得住的,便是高贵优雅。
她属后者,旗袍又最衬身材,肩膀脖子都裹得严严实实,却鲜明的勾勒出曼妙的身形线条,性感更是要从骨子里散而出。
肩膀披着一件白裘,一点异色也没有,纯粹而华贵。
年轻时大约是个大美人,即便现在看去已经上了年纪,风华不再。
四目相对。
她眼睛里像是结了薄薄的冰层,没什么温度。
邢婳不认识她,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心情正不好呢,见对方也没什么好脸色的样子,便也没有要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
身边邢星结结巴巴的唤了句,“大……大伯母。”
邢婳侧过头问她,“你伯母……跟我什么关系?”
邢星估计挺怕她,四五十岁的女人一不和蔼和亲,又地位比较高的话,是很容易让人心生畏惧,“大伯母……姐她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所以也不记得您……您别生气。”
那女人视线落在邢婳脸上,淡淡的道,“记得不记得,也没什么区别。”
“哦,”邢婳本就敏锐,而且这人的身份也并不难猜,她看了回去,说,“你就是……我妈啊。”
妈这个大部分人类第一个学会的字眼,不知道怎么,她念的时候有种晦涩卡壳的不顺畅感。
邢夫人又看了她一会儿,语气还是很淡,听不出怀念的感情,也没了憎恶的厌恨,像是全然不相干的陌生人,“早就不是了。”
邢婳心底也出乎意料的没什么波澜,只挺无所谓的道,“那就只能叫做生母了。邢夫人,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你找我有事吗?”
邢夫人已经年过五十了,可能是不苟言笑的原因,脸部看来也就四十多的样子,不仅身材保持得很好,站姿更是贵妇的挺正,“你爷爷有点事情想让你帮忙,让我跟你说……找个地方聊聊吧,站在这里风大。”
邢婳静静看着她,刚才跟霍司承争执时的任性蛮横已经不见了。
黑白的眼睛很分明,如凉凉的古井幽泉。
“我不冷,就站着说好了,形同陌路的母女,应该很是相看两生厌,还是吹风吧。”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教养。”
邢婳眼角微微上挑了下,“可能是因为有妈生没娘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