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虽不赞同嬴冲屠戮嬴氏嫡支的所作所为,可多半也是认识到了,武阳嬴氏必须有变化不可,也确需清扫嬴元度与嬴弃疾二人之余毒。否则日后的武阳嬴,终难在顶尖世阀中,站稳脚跟,
否则以这位今日展露出的手段,很难想象嬴氏会败到如此之惨。
且那嬴鼎天,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他为嬴冲培养之人也说不定。想想就可知,一个普通的嬴氏旁支,要这么高的能力何用?以他的旁支身份,终其一生,都难执掌住‘玄雀’权柄。
可惜主公他一叶障目,看不到此点,也不会信任嬴公胜。
嬴冲果然是全无所觉,他入城之后,先是检查了府库。然后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衣甲鲜明的近卫,在城东嬴氏一族的聚居地,耀武扬威。
——其中后者,才是最主要的目的,不然他早就回炼神壶内去炼含象甲了。
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而嬴冲的执念之一,就是有一日风风光光的回到族中,屠绝五年前的那些仇人,再使其余那些凉薄之人后悔一生,
如今他却做到了更多,不但彻底毁掉了武阳嬴,更将所有嬴氏嫡支都踩在了脚下,令其颤栗抖,生死由心。
而此刻街道两旁,沿途都是些或敬畏或惊惧,或不甘或愤恨的视线。而无论血脉高贵与否,都不得不跪在他的马前。此情此景,也确实让他异常的满足。
如今偏偏是他这个众人口中的纨绔子,声势如日中天,又是是他这个作恶多端,注定要‘败家’的恶少,不但毁了武阳嬴氏,更使安国府蒸蒸日上,问鼎大秦一等世阀。
而满足归满足,可他却并无手下留情之意。该除去的人还是得除去,尤其在获得嬴公胜的账本之后,他又少了许多顾忌。
最后到了祖祠门口,嬴冲本欲吐上一口唾沫。可想想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下马,往祠堂之内遥遥一拜。
——毕竟这里面敬的一些祖宗,在安国府内也同样有着牌位。
可当嬴冲起身之后,就听郭嘉在后面不阴不阳的笑着:“结果,还是得敬同样的先祖呢!”
嬴冲心中微恼,回头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可后者却不在意,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这武阳嬴府的祠庙:“这里面的许多牌位,还是得搬回安国府里吧?总不能真让他们绝了四时祭祀。”
嬴冲气息微窒,对郭嘉之言万分不爽,却又无可奈何。他还指望自己入炼神壶炼化含象时,由郭嘉来替他代掌大军,此时可得罪不起。
后面的嬴定,倒是精神微振,面上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红润。尽管还是伤心于嬴冲的狠毒,心疼嬴世继。可至少嬴氏一族的先人,还是能得到他孙儿的善待。
拜礼之后,嬴冲就大步入内,轻车熟路的走向了这祠庙的一间左偏房。到了此处,他就转望嬴定:“老头你是自己来?还是我让人动手?”
嬴定一声闷哼,走到了一面墙壁前,用手在上面规律不定的敲了十几次,那下方石板立时轰然变化,部分地面下沉,显出了一个阶梯。嬴冲直接跳了进入,往内大约走了不到三十步,就觉眼前一亮。
此处是一间方圆二十丈的密室,而左右两旁,则是摆满了各种样的奇珍灵宝。
这正是嬴冲一定要将这位祖父带来的原因,并不是要故意刺激这位。而是武阳嬴氏的秘库机关,只有身为嬴氏长房独子的嬴定与此时的族长嬴元度才能得知。便是嬴冲,也只知位置,而不知打开的方法。尽管他能让人强行破解挖开,可终究不如嬴定这般方便。
这次破城,可谓变起肘腋,嬴智率铁龙骑入城之后,便听他之命,及时分出了一部看守住了祖祠。
那嬴元度与嬴氏族人,应该是来不及取走这里的东西。而此时室内各种样的奇珍,也确实是让嬴冲惊喜万分。
而随后他的视线,就被这密室正厅,由香案供奉着的一件宝物吸引。
“那是什么?”
嬴冲目光所及处,赫然是一面绘制着玄鸟图案的血色旗帜,图案竟与他的金冠玄鸟颇有些相似。玄鸟的头顶,也有着金冠,可在其脚下,还踩着一****日。
“那是玄鸟赤元旗。”
嬴定木着脸解释着:“那是我们祖先起家之宝,曾经名列三十六圣器之一。”
嬴冲眉头一挑,探手就将那物取在手里。心想这东西被摆在这里不用,应该不止是因玄鸟图案犯忌之故,否则那嬴弃疾等人,不至于弃之不用。
而当他以神念仔细探看此物时,现内中的器阵,果已损坏。然后当他接触此物之时,邪樱枪却在微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