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难免,如今朝中,也只有国公大人,才能使他们上岸脱身。”
嬴长安心想自己如入安国府麾下,此时也多半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俗语有言,树倒猢狲散。如今武阳嬴氏谋反案,已经由政事堂定论。这些人如今也只有依靠安国嬴,才可脱出泥潭,否则难免丢官弃职。
毕竟这朝中虽权贵无数,又怎及得上在宛州呼云唤雨,又亲手定下此案的安国公?
更有许多人趋炎附势,见安国府势大,便欲卖身投靠。
“你我这里还算好的,听说昨日那安国府门前的马车都能排到巷尾。门外等候的四品官,就有着七人,吏曹参军魏征一天忙到脚不沾地。”
“只是平常的接待,自然无需如此,你我皆可应付得来。可国公的交代,说是收纳无妨,却必须身家清白,最好能德才兼备者。”
方珏神情古怪,语气疲惫:“可这德才兼备,何其难矣?朝中上下,能一直清廉自守之人能有多少?一个个筛选考察,实在费神。我看到最后,故往嬴氏门人,十成人能剩两三成,就算很不错了。”
这几****的客人中,有好几人才华不俗,政绩也很是了得,是少见的能官。虽有些贪贿劣迹,却都能适可而止。
可就因嬴冲设下的标准,只能拒之门外。
他颇为可惜,也觉不解。当朝世阀,哪一家不是尽力结党连群,拉帮结伙?
此时安国公在朝中声势不弱,可根基还显浅薄。正需人手帮衬。
“用人之道,国公大人以往倒是曾与我谈过。”
嬴长安若有所思道:“国公说他用人,以德为上,尤以清廉二字为重。否则再有能为,他亦不敢用。”
其余二人闻言,不禁都侧目看了过来,眼含好奇之色。
“这又是何解?”
赢放鹤好奇的问:“管仲有才无德,却能使大齐强盛,称霸七国;宋襄公有德无才,终使宋军大败,自身也为楚俘。”
“国公他却不怎么看。”
嬴长安摇着头,微含笑意:“他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治大国若烹小鲜,绝不可纵容玩忽贪贿之风。若因其人有才而不顾国法,则世人迟早将国法视为无物,有德之人亦会动摇,随之腐化。相反朝廷如重嘉有德之辈,那些有才能的人,也自然会遵守朝廷法纪,成为德才兼备者。”
方珏闻言,不禁若有所思。心想他这些年之所以不贪,倒非是因不恋钱财。只因家中薄有家资,看不上罢了。
可前些年见同僚以一微末小官之身,豪取近万金而逍遥自在,亦曾心理失衡。
凭什么这些人无能贪贿,却仍升官财?自己为官清廉,兢兢业业,却只能困于七品之职,数十年不得提拔?
便连自己都是如此,何况他人?可见国公大人的说法,是极有道理的。
“所以大人有言,我等若是有一日缺钱了,只管去向他求助。绝不可动那歪门邪道的心思,给他蒙羞。”
嬴长安说到这里,又笑道:“且那些真正有才的,大人他也不是全都拒之不理。只需过错不算严重,他可以贴出银钱以弥前过,只下不为例.”
嬴控鹤眼神闪动,却别有所思。心想国公大人他如此作为,只怕不止是用人‘重德’之策,而是因朝中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