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表情淡然,可人的情绪,未必只能透过表情表露,还有一种叫气息。
他身上散着一种悲伤的,低沉的气息。
看来,这次安慰,她还得把自己说的更惨一点,让他明白他现在过的已经算很不错了。
“我知道你介意今天晋王宣王说的话,但是他们不也挤兑我了,他们说的没错,我爹不疼娘不爱,皇上把我嫁给你,丝毫都不用忌惮你会利用我来笼络我的父亲,因为我父亲根本不拿正眼瞧我。”
他没做声,她确定他在听。
“我小时候呢因为有个道士胡言乱语说我是个晦气的人,我爹娘又笃信道教,所以对此深信不疑,一直将我视做不祥,之后确实家里接连生了几件倒霉事。我一岁生辰的时候,我外祖母在我周岁宴上吃了一个糯米汤圆,噎死了,我外祖父伤心不已,当场风瘫了,躺在床上几年每次提起我都是摇头叹息一眼都不想见我。”
怎么讲着讲着,自己都觉得自己好惨啊。
“我外祖父病了一年,后来死了,好巧不巧死在我二岁生辰那天,真是干了。我母亲两年之内痛失双亲,加之双亲都是在我生辰上出的事,她就更信道士的话,觉得我是个晦气。然后第二年年尾,她生了我妹妹,自此她更是不拿正眼瞧我了。而我爹啊,从我出生起,他仕途就不顺畅,那时候就是个骠骑将军手下的小参将,天天挨骂,被派做先锋军,许多次死里逃生,满身的伤痕,他全都怪我头上,妈的,好气啊对不对。”
她成功把自己说生气了。
“唐琦熙出生后,我爹大约是走了狗屎运了,一路高升,这样一对比,我就更像个灾星,我爹就差把唐琦熙捧在掌心,含在嘴里,放在心窝里,我娘更过分,因为奶娘碎嘴,说唐琦熙看到我就哭,她就觉得我会克死唐琦熙似的,直接把我丢去了偏院小柴房,就派个奶娘照顾我,那时我也不过三岁不到。我娘却不许我去前院跑,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她们想见我,我要见她们一面都难。而逢年过节的团年宴她也从来不许我出席,她说,不能让我靠近唐琦熙,怕我满身晦气伤了唐琦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