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带你回我家,而是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一个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即使踏遍这个世界的每一角落,也终究是回不去了。
突然,手中一阵凉意,握在手心的温度骤然消失,她下意识探去,朦胧的雾障之中,手心空空如也,只有缱倦的雾丝萦绕周围。
“阿谷?!”她唤着他的名字,着急地四下寻望。
周边的清晰度也急骤的在下降,前方的雾障已浓郁的如不透光的白纱。
“阿谷!谷……你在哪……哪……?”她站在原地大声喊叫,可回答她的只有一遍遍在谷道中回荡的声音。
若他独自在这迷失方向,想到自己血的功效一旦退去,他便要成为那些白骨中的其中一堆时,心里又气又急,气他胡闹,急自己在这不见天日的谷道之中束手无策,于是又大喊,
“阿谷!不是我不带你回家,而是我的家根本不在这里!”
“我连自己都回不去,又如何带你回去?”
“阿谷?!”
“阿谷!”
在一次次的呼喊无果后,终于,她的怒火到达顶峰。
气的浑身颤的她反复几次深呼息。
经过谷内的相处,她知他脾气倔,而每次妥协的也是她。自己将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她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他就仗着这一点吃定她了?!
老虎不威,当她是病猫?
她咬了咬牙,心中一横,不再叫喊,而是用着平静但清晰的音量,对着四周袅袅的雾障,道:“阿谷,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的话,我现在只说一遍,也是最后就一遍,你听清楚了。”
停顿了一会,深吸一口气,道:“你并不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个故事除了坏人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一开始,的确有人追杀我,但并没有人来救我,是我独自一人逃进这个谷中,然后遇见了你,你不分青红皂白也要杀我,情急之下,我为了自保,将你打晕,醒来后你便失了记忆。”还有你的智商,当然,除了这句话,还有她赤身果体将他踹成二度重伤的事情,都被她选择性的过滤了。
她环顾四周,又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杀我,但将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责任,你醒来后很伤心,我心中也很不好受,所以瞎编了一个故事来骗你。”
她喉咙微涩,又道:“故事是假的,但承诺是真的,我不是一个会轻易食言的人,可是,并不代表我不会食言,如果你再这么胡闹下去,那我便不再管你了。”
屏息静听,无人应答。
无奈叹息一声,似是做了决定,道:“好,既然你已经放开了我的手,那我就当我们之间的承诺不再作数,我数到三,若你不再出现,那我们就此分别。”
“一”
“二”
“三”
心下一狠,咬牙,转身欲走。
突然,手中一紧,熟悉的温度又重回掌心,随后一扯,她被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隔着衣服传入她的耳中。
“别走!”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她闭上眼,暗中颤颤的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