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容铭抱着简初在众人各色眼光中堂而皇之离开了。
走出祠堂的他心里是异常的烦乱,正是因为二年前把简初送进监狱,近段时间来,随着离伊的调查不断深入,他渐渐意识到这其中可能有着重大的误会。
曾经因为对她的嫌恶让他站在道义的最高点去审判简初,可如果那一切都是错误的呢,又将要怎么样?
这次他再也不容许生那样的事情了!
自南城回来后,他知道了简初就是那个弹着古筝的女孩后,心里是多么的激动。
对于那样的一个女孩儿,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狠毒的事情来的,因此,下定了决心要亲自查明这一切。
今天虽然答应了雪寒松,但他相信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的。
“给我看看。”厉容铭把简初抱进御龙阁后,在沙上坐下来,用手轻拨了下她的脸,左边脸上已经红肿了起来,五个清晰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简初咬着牙,绷着脸,不一言。
厉容铭看到了她脸上的委屈与不甘。
“很疼吧?”他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听到了她的吸气声,大手轻抚上了她的脸,轻叹了口气,“别怪妈,她从小出身优越,目光短浅,看不到事情的真实性,性格也有些孤傲,不太会与人处理关系,但本性不坏的,毕竟她是长辈,你多担待一点。”
“她是你妈,不是我妈,别说得那么亲热,我可担待不起。”简初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鼓着腮帮,没好气地说道。
想到雪薇替她求情的场面,心里恶心得难受。
她不喜欢雪薇,也不相信她,越是替她求情,就越觉得她假,她宁愿被人骂,被人打,也不想看到她来替她求情。
越是这样越会让她讨厌。
她那双永远清如水的眸子里总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可在她看来,那里面全是心机。
重重吸了口气。
把头扭到了一边,紧紧咬着唇,眸里的光又冷又硬。
厉容铭嘴角微勾了下,知道她在生气呢。
容姨端来了一盆冷水。
“我来。”厉容铭亲手拧干净了毛巾,轻轻敷在了她的左脸上。
冰冷的毛巾贴到她的脸上,似乎直到这一刻止,她才感到了钻心的痛。
“嗤”的一声,轻呼出声来。
“忍着点,一会儿我来替你擦点药膏。”厉容铭轻言轻语安慰着,手越加柔和地抚着她的脸。
“不用你管,少来假惺惺的。”简初心中窝着一肚子气,狠狠推着他,满脸的愤怒。
厉容铭没提防,身子被她推得向后倒了下。
顺势捉住了她的双手,一只手拿着毛巾,另一只手捉住她的双手绕到她的后背用力一收把她的头按进了他的胸膛里,拿着毛巾的手敷上了她的半边脸,声音却是非常柔和体贴:
“小初,我知道妈对你有偏见,今天我不也说她了么,可她毕竟是长辈,也不能说得太过了,相信以后她再不会冒犯你了,你就多担待点吧,算我求你了。”
这不说还好,乍又一说起就勾起了简初的满腹心思,莫名的悲愤从心底窜起。
到底是他的亲娘,处处维护着她,可她呢,算什么!都被人欺负到了这个地步了。
如此一想,眼泪竟不受控制地顺着鼻翼流了出来。
趁着厉容铭没注意的瞬间,又用力狠狠推开了他,站起来朝着楼上走去。
厉容铭微愕。
简初的后背脊挺得很直,明显在撅着一股气,像与他较着狠劲般,他甚至能感到那股气焰烧得很旺。
他摇了摇,叹了口气。
站起来,走上前去,从后背抄起了她抱在怀里朝着楼上大踏步而去。
“放开我。“简初的手脚在空中飞舞着极力想要摆脱他的控制。
厉容铭只是嘴角带笑,一双手强劲有力地搂着她,纹丝不动。
容姨站在客厅里看到他们打打闹闹地上去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虽然,今天传出来的消息对少奶奶极为不利,但毕竟现在与以往不同了。
她能确信,现在的少爷已经对少奶奶产生感情了,这就足够了!
一个女人只要丈夫爱着,男人又是那么有本事的人,容姨相信厉容铭是一定有手腕保护好心爱的女人的。
李季敏充其量只是个精明而又有点小聪明的女人,厉老爷子那才是真正有谋略的人呢,这李季敏再嘣哒也跑不出厉老爷子的手心。
容姨在这座大宅里生活了几十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
“别动,让我替你上点药。”厉容铭把简初放倒在软沙上,从药箱里寻了一只上等药膏来仔细看了下说明书,这才走到简初面前,强按着她的小脸命令道。
“用不着你来假惺惺的,滚。”简初眼里噙着泪,负气地用手推着他。
“别耍小孩子牌气了,擦点药消肿了,明天就会好的。”厉容铭挤出药膏来轻柔细致地替简初一点点涂好,尔后又一手圈起她把她放坐到自己大腿上来。
简初的双腿被他强势分开坐在他的腿上,眼圈红红的,眸子里还含着怒火,似乎随时都会喷出来焚烧他。
“别生气了,今天爷爷不是批评了妈么,你是晚辈,有时受点气也是没办法的。”他打量着她的脸,白哲的手指腹轻柔地抚着她的伤痕,语声里有怜惜,“这么漂亮的脸蛋要是留下点什么疤痕就麻烦了,明天我会让人去皮肤科给你拿点美容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