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简初沉沉睡着,浑身又酸又痛,感觉进入到了一个黑洞里,迷失了方向。
张嘴想大声叫喊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好不容易费力地睁开眼睛,明晃晃的太阳光已经照亮了整个病房。
惊得抬头,这才现半边手脚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
“很累了吧,这样睡一晚,辛苦你了。”乐辰逸歉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鼻翼中都是药水味,惊得站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到了地下。
低头,乐辰逸正躺在病床上,身上只是盖着件大衣,病床被摇高了许多,他的右手正好能够到她身上的被子,此时的他正睁着黑亮有神的俊眼含笑望着她,目光缱绻情深。
瞬间,她明白了。
乐辰逸这是在半夜里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来,而她竟然趴在床沿睡着了。
到底是谁照顾谁呢!
简初的脸红了,慌忙把被子捡起来盖到了他的身上,不好意思地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
“没事,难为你了。”乐辰逸看到她的脸上仍然有憔悴,眼圈也带着点青圈,不禁怜惜地说道。
事实上简初因为前晚赏梅太晚,尔后雪薇又病倒,厉容铭整晚都没有回来,心中复杂,忐忑不安的,那整晚都没有睡好,大清早起来又要做梅花糕,白天里还生了这么多事,猝不及防,真是心力交瘁,一坐下来就睡着了,最后还是动完手术的乐辰逸半夜醒来看到她这样睡着,心疼,担心她会着凉,就把自已的被子替她盖上了。
想起这些简初真不好意思起来。
正想着说些歉意的话,乐父乐母走了进来。
“伯父,伯母,早上好。”简初礼貌地朝他们打招呼。
“辛苦了,简小姐。”乐父乐母和颜悦色地答谢她后,才转向乐辰逸急切地问道:“阿辰,昨晚没什么事吧?好些了没有?”
乐辰逸笑笑:“爸,妈,我是男人哪有那么娇贵了,这些伤算不得什么,您老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都断了二根胁骨还不算什么呀。”乐母听得心疼极了,眼圈一红,走上前来拿着他的手左右察看着他的伤势。
乐辰逸确实伤得挺严重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只能是安慰着:“妈,真没有什么事,休养几天就好了,您就放心吧。”
简初想着乐家父母来了,又是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事了,心里牵挂着妈妈,在一旁说道:“伯父,伯母,您们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晚点再来看阿辰,他的伤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了,您二老就放心吧。”
乐辰逸听到简初说要走,心里沉了下去,脸上都是依依不舍的表情,很不舍得她离去。
乐父乐母把儿子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就笑笑说道:“好,小简,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说完乐母拿着简初的手,“孩子,我们送送你。”
简初想拒绝,却被他们二老簇拥着朝着门外面走去,到了走廊里,乐父乐母只是拉着她的手停住了脚步。
乐母欲言又止,哀声叹着气。
简初这才明白了原来乐母是有话要对她说呢,当下就直接开口温言问道:
“伯母,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乐母又叹了口气,拉紧简初的手,眼圈就红了:“孩子,我想说,如果你要有时间就多过来陪陪阿辰吧,他这伤筋动骨的,没那么快好呢,我们人老了,身体也不行,不能老是陪在他的身边,这事还要麻烦你了。”
简初这才明白了乐母的意思,马上笑了笑,贴心地说道:“伯母,您放心,阿辰是为了我才受的伤,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我妈现在一人呆在家里,身子也不太好,现在又是大白天的,我要先回去看看她,迟点我会熬点骨头汤送来给阿辰喝的,晚上还由我来照顾他吧。”
想到昨晚竟然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尽到照顾的责任,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好,好。”乐母听到这儿连声叫好,松了口气,脸上都是亲切的笑容:“你还真是个好孩子,怪不得阿辰会喜欢你了。”
简初听得微怔,脸上烫,心里明白他们是把她当成乐辰逸的女朋友了,明知他们误会了,却没有办法说出来,实在不忍在这个时候伤他们二老的心,想想目前的状况,心里更是沉甸甸的。
“孩子,阿辰对你有心思,我们这做父母的都看出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呢,他呀,常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每次,只要提到你时都是笑容满面的,不知有多高兴,我们做父母的,年纪大了,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要是儿子喜欢的,我们就都喜欢。”乐母的眼里望着简初都是慈爱的光,一个劲地说着亲呢话。
简初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乐母这一番话真的吓到了她。
她想说,她现在可是厉太太啊,真的不是阿辰的女朋友,可喉咙像塞了沙砂般又涩又痛,说不出一句话来,更怕伤了他们的心。
心里羞愧,支支吾吾应了几声,找了个借口逃之夭夭了。
病房里,乐辰逸看到简初被父母送走后,心里空空的,怅然若失。
多么希望她能一直照顾着她,陪着他,形影不相离,可他知道这是奢望,一日不解决她的身份问题,一日就不能安宁,她也不能自由,想着越来越复杂的境况,心情极度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