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有不甘,但她愉快地接受了。
而且她深信,只要简初那个女人不在厉容铭的身边,她是有办法让厉容铭爱上她的,结婚只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厉容铭有头有脸的人,能够订婚,这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毕竟取消婚礼对于豪门来说,也是极不雅的事。
事情至此为止,她基本上已如愿以偿了,等于是半只脚跨进了厉家的门槛,是个准媳妇了。
自那天起,在御龙阁里,她就开始以准媳妇身份自居。
黑夜带着吞噬一切的张狂降临在腾龙阁里。
书房里。
厉老爷子手握着佛珠,闭着眼睛坐在软椅上。
身旁是有声读物,正在读着一本世界名著。
厉老爷子的后背微靠在椅软背上,双脚抬起放在前面的榻脚板上,看上去很休闲。
半个小时过去了,有声读物嘎然而止。
张寅悄悄走了进来。
“厉老,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卧房里休息去吧。”张寅把有声读物轻拿起来放到了书柜上,才转身对着厉老爷子轻声提醒道。
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厉老爷子准时入睡的时间。
可今天的厉老爷子似乎有些反常,突然张开了眼睛。
“张寅啊,陪我聊会儿吧,人老了,睡眠少了。”他闷声闷气地说道。
“好。”张寅笑了笑,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张寅啊,这一整天我都是眼皮跳,心慌慌的,总觉得做错了什么事般。”厉义钦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沉闷。
张寅一听,立即明白老爷子说的是什么了,心里一酸。
今天可是他亲手带大的孙子厉容铭的订婚典礼,明龙阁里可谓是热闹非凡。
好多年了,明龙阁里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可厉老爷子只是借口身子不舒服,并没有到现场去。
张寅知道,他这是心里难受。
这辈子,他只承认简初是厉容铭的媳妇,这是他的原则与坚持。
“厉老,想开些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人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做到百分之百满意的。”张寅低声劝说着,其实他的心情也同样是沮丧的,“只是厉老,有些事情我还真的想不太明白。”
张寅把身子微微前倾过来,轻声问道:“厉老,雪薇可是少爷杀父仇人的女儿,您真的同意少爷娶她呢?”
厉义钦脸上的肌肉动了下,突然睁开了眼睛,眸里射出精厉的暗光。
“张寅啊,你可能无法理解,阿铭的弱点就在感情这方面,这点,他真的随了徐擎远,当年徐擎远那么刚毅的人,有谁会相信他会与小玉儿勾搭上呢,可偏偏这样的事还真有人信,但那是在那个年代,最后徐公因此丧命了。”他停顿了下,心中难过,摇了摇头,“其实徐公一生最大的弱点也是刚直不阿,不会处理感情方面的事,现在的阿铭,也是啊。”
张寅听得似懂非懂,若有所思。
“当年,我强行把他们绑在一起,可现在呢,你也看到了,简初那是受尽了委屈与痛苦,我又有什么颜面还要来要求她呢?感情,从来都是二个人的事,别人都无法替代,只有他们自己经历过了,才能成熟,才能真正体会生活的精髓,阿铭尤其如此,这一劫难是他必须受的,不然,不会真正成熟,简初的付出也将会毫无意义。”厉义钦如此说着,眼睛越加的浑浊,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张寅的心跳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多少年前,雅秀的死,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点敲打着这位老人的心,再到简初与厉容铭今天这样的局面,或许都在影响着他的心情与决定,用句话说,他不自信了,对自己的决定有了挫败感,不再出手横加干涉了。
是的
是人就会有缺点,厉容铭各方面精明强干,但在感情上面却极易犯糊涂,甚至有些幼稚。
感情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日子也是他们自己过的,必须要他们自已领会才行。
正如多年前雅秀的感情那样,如果不是这位老人的横加干涉,或许现在的她还幸福快乐的生活着呢。
张寅点点头,叹息着:“是啊,感情的事最难说得清楚,尤其是当事人,很容易身陷其中不能自拔,少爷现在就是这样个状况呢,只是这个代价也太大了点,看得我都心酸心疼啊。”
说完又喃喃地问道:“厉老,今天雪薇与阿铭的婚事还真是与别的不一样,看得出来,少爷并不爱雪薇,他现在只是破罐子破摔,随便找个人结婚的心性而已,而且雪薇可是少爷杀父仇人的女儿,他们真不能呆在一起啊,那样会是对徐公的污辱。”
“放心,只是订婚而已。”厉义钦的手指叩击着软椅背扶手,缓缓开口,“这一切还得看天意。”
老人浑浊的眼光里有亮光照射进来,在黑夜中分外打眼。
张寅眼前一亮,厉老这是不是暗示着少爷是不会与雪薇真正结婚呢。
本来这次李季敏与雪薇商量的结果是要正式结婚的,流传的也是这样的消息,可在昨天,对媒体出的公告仅只是订婚而已。
看来少爷还是清醒自己在做什么的,留了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