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华恼羞了,恼羞了就成怒了。他咬着牙齿说:“嘿嘿,你……你是准备跟我作对到底了?嘿嘿。”
“我不跟谁作对,跟不是和你作对。没有主题的会议,是没法开的。要我们准备,如果仅仅是泛泛而谈,和普通的会议没什么出别的话,别说我们已经没时间了,就是有时间,我们费这么多神又有什么意义呢?”宋刚看了一眼汪少华,他重复刚才的话,平静地说:“省委开会的目的何在?意图是什么?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他们准备把什么经验推介给全省?为什么省委没有和我们沟通?”
汪少华之所以回来后没有及时和其他人通气,他是有考虑的,他需要奠定自己的地位,他不能让宋刚利用这次机会表现自己。所以,汪少华准备在接到省委的正式通知时,再和大家通气。没想到的是,省委的正式通知来了以后,却被他无意之中压在办公室里的文件夹里。
汪少华理解为,宋刚抓住了他的这一要害。这对汪少华来说,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心想,这宋刚太狠毒了,抓住我疏忽的这一缺点,他竟然抓住不放。汪少华心里又急又气,暗暗对自己说:“不能示弱,不能退缩。他否定省委的决定,比我的错误更大,这要害,是攻击宋刚的有力武器。”
现在,宋刚问了几个为什么,他已经被*上了悬崖边,没有退路了,必须亮底牌了,他说:“商量了。庭宏书记跟我商量过,意图、目的、具体事宜,他都已经跟我交了底。怎么能说没和我们商量呢?”
“那你为什么没和我们通气?”宋刚气恼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捂在心里?一字一句地说得很缓慢。
“来得及,现在就算是通气也来得及。前面不是忙吗?不是抗洪救灾吗?我不是病了吗?”汪少华说。
宋刚气恼地看着汪少华,忍了忍,“现在,我们该怎么准备?您作指示吧。”
汪少华一愣,要我指示?意思就是要我来做整体安排。我是书记,具体的事应该是宋刚负责,他竟然要我来安排。
“你是将我的军吗?”汪少华吃惊地看着宋刚,接着,他冷笑着,似乎又是威胁,严肃地说:“你竟然在这大是大非的事情面前,将我的军?啊?”
“你不布置任务,我们怎么工作?现在,所有的人中,只有你知道省委的意图,你不布置任务谁布置?”宋刚本想火,可他忍了,说得有理有节的。
汪少华不这么想,他认为宋刚在将他的军,他大声说:“宋刚同志,你是什么意思?要我来布置具体的事情?请问,你的用意何在?”
宋刚恼怒了,他*视着汪少华说:“我的用意何在?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如果,你真要这么认为我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不把省里的想法早点告诉我们?你能给我们一个正确的,可以让我们信服的理由吗?”
“要我给你一个理由?”汪少华被将住了,他愣了一下。
“对,按理,你在与省委书记商量此事以后,就应该是很高兴地告诉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因为,这是一件很值得临江人民骄傲和高兴的事。你为什么一直就压在心里呢?”宋刚有些咄咄*人了。因为,汪少华已经撕破了这张脸皮。
“我cao你奶奶,你……你宋刚,妈的,你就一直跟我作对,一直就没跟我合作过。你……你过去趁势,处处没把我放在眼里,处处跟我为难。嘿嘿,现在,你的靠山走了,你老实了几天,今天,抓到我的一点点把柄,就开始对我难了。嘿嘿,可惜,你现在没有了靠山,你想横也横不起来了。”
所有的常委们惊呆了,他们没有预料到汪少华会这样的粗鲁和横蛮。黄涛正准备说话,被曹翰墨踩了一脚,意思是,你就别凑热闹了。
“我这是在和你作对?”宋刚也惊愕了。
汪少华怒了,简直是成了一头公牛,他觉得是反击宋刚的时候了,因为,宋刚与省委作对,跟省委作对,他是死路一条,这时不把宋刚压下去,什么时候压?得抓住好这个好机会,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呀。
他说完,并没有打算停止说话,他环试了一下所有常委成员,接着说:“宋刚同志,你平日里自高自大,狂妄惯了,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习惯,现在,他竟然跟省委作对,这是我们绝对不允许的。你在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将我的军,你知道吗?你同时也就是在将省委的军。”
“我将了你的军?汪少华,我觉得你的心里阴暗面,真是我们之间的一条巨大的沟壑。动不动就是你的‘斗争’哲学,说心里话,我不跟你斗,没必要跟你斗,也可以说,我跟你斗没意思。斗什么呢?我想问你,有一点点意义吗?我只想我们能好好在一起合作,完成好组织交给的任务。可你,满脑子的就是一个‘斗’字,你不觉得太累了吗?”宋刚觉得汪少华侮辱了他的人格,他不再忍,也不想忍了,再忍,他越来越过分了。
汪少华斜着眼,对宋刚说:“你没跟我斗?没必要跟我斗?不想跟我斗?你是没跟我斗的资本了吧?嘿嘿,这次省委、省政府组织的会议,你无条件的必须接受,并且给我好好完成任务。嘿嘿,嘿嘿。”
宋刚没有看汪少华,他看着眼前的空气,说:“不完成怎么样呢?……因为,无法完成!”宋刚又平静了,淡淡地说,“的确,我思考了一会,设想了几种方案,都不行,这任务确实没法完成。”
汪少华急了,说:“宋刚,……你耍赖,你没有了靠山,就用这种方式向我进攻?告诉你,黄庭宏书记可不是张文静了,嘿嘿,我和他交谈了几次,他可不会和张文静那样宠爱你了。你现在没有了资源,你想横,横不起来了。”说到后来,他得意起来,快乐地说。
宋刚仍然没有看汪少华,还是看着眼前的空气,淡淡地说:“你左一句靠山,有一句靠山,我们当个一官半职的就都需要靠山吗?你不觉得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不使人感到羞愧吗?”
“哈哈,哈哈,我倒是觉得你说这话应该感到羞愧,你过去不就是靠着张文静吗?有了一个张文静,你很没把人放在眼里,你不可一世。现在,你依靠谁?啊?没依靠了,你就只能耍赖了吧?”汪少华哈哈地干笑着说。
宋刚忍了忍,说:“请问,你的靠山是谁?”
汪少华一愣,脸上马上又露出了得意之色,“这你管不着。”
宋刚说:“靠山?如果你的为政思想是这样,我无话可说。我想,真正的领导,有水平、正直的领导,不应该只想着找一个靠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说了。”
汪少华嘿嘿地冷笑了几声,“没靠山时,嘿嘿,也只好如此唱唱高调罢了吧?”他奚落地笑了一笑,有些得意,有些愉悦。
宋刚看着惊愕的其他常委们,对他们说:“我不想和汪少华争吵这些庸俗的话题。我们是在商量省委在临江市召开会议的问题,我个人的意见,请求省委改变这一决定。理由,时间来不及。责任,由临江市市委承担。对这件事的成因,请求省委调查,或者由我们自己调查,对责任人做出处分。我的表态结束。”
黄涛和曹翰墨对视了一下,有些左右为难。其他的常委愣愣地被他们的争论惊呆了,他们插不上嘴。
汪少华大声说:“不行,我以市委书记的名义决定,坚决按省委的决定执行。宋刚同志的错误,我本人坚决反对。他的错误无非就是想借机难,给省委一个下马威,希望省委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宋刚同志。”
宋刚瞟了一眼汪少华,心里像吃了一只苍蝇那样难受。但大局面前,他不得不忍耐,他说:“汪少华同志,我觉得我们不要谈论这种话题的好。如果说我‘希望省委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宋刚同志’,我可以告诉你,你回头看看1997年7月1日的香港回归录像,看看那时的我,宋刚是不是大名鼎鼎了?我还想告诉你,如果你想问我宋刚可以巴结什么人,那请你看看那天我前面的是哪一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