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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男人不喜欢

柳月的声音依然充满了诘责。

我紧紧咬住嘴唇,不说话。

柳月又说:“难道真的是所谓的传说中地好事多磨,还是我应该另觅出路?我既然答应了小许,我就会努力了去实践,去做,但是,我还是希望,不要逼我太急,我还是希望,能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既然上帝让我的心必须死掉,那我就去做一个麻木的人好了,既然要麻木,那么,就不让自己去思想去梦想去理想好了,浑浑噩噩吧,怎么过不是一辈子,一睁眼,一闭眼,过去就是了……”

我的心里很难受,说:“柳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柳月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不要自责,不要有压力,我不希望看到你的不快乐,看到你的压力重重,心事满腹,其实,我所做的这一切,为了什么?我可以说,为了大家,为了孩子,为了我自己,可是,那不是根本,不是关键,我心里明白,我这么做,我如此改变自己的倔强,如此放宽自己的容忍,我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心里明白柳月这话的意思,我知道,柳月所做的这一切,根本上是为了我!

“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虽然我也渴望那种理想的二人世界,可是,我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再拥有,所以,我只能和必须来习惯心灵里一个人的日子,一个人听歌,一个人走路;一个人难过,一个人开心;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自哼自唱;一个人坐栏杆上看夜景,一个人等待月落晨起。习惯一个人独坐,没有忧伤,没有烦恼,没有思念;习惯一个人睡,忘记时间,忘记存在,忘记没有忘记的过去;习惯一个人的世界,因为一个人的世界,只有自己懂……”

柳月说着凄然一笑:“可是,现实面前,我必须要改变自己的了,我不能任由自己的理想主义泛滥了,我会改变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即使我现在暂时没有了选择,也请关心我的大家放心,我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去实践……”

我的声音颤抖着:“柳月,我不希望你为了别人而去改变自己,我向往你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开心生活着……”

柳月看着我:“江峰,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现实会容许吗?唉……因果报应,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必须来承受后果,我必须为我的过去的放纵来买单,这也是命吧,我已经无数次从了我的命,看来,我这一生,都要在命运的安排下唯唯诺诺、唯命是从了……”

我看着柳月的眼睛,心里充满了伤和疼。

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曾经的某个人,不是忘不了,而是放不下。那些不愿再向任何人提起的牵挂,在黑暗的角落里潜滋暗长。总是在不懂爱的时候遇见了不该放弃的人,在懂得爱以后却又偏偏种下无意的伤害。遇见某个人,才真正读懂了爱的含义;错过某个人,才真正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

柳月点燃一颗烟,轻轻吸了一口,说:“我害怕从前,我害怕回忆,可是,我无法阻止自己不去回忆……记得有人说过:能回忆从前,说明你在成长;回忆从前你笑了,说明你长大了;回忆从前你哭了,说明你成熟了;回忆从前你漠然了,说明你世故了;回忆从前你感慨了,说明你无奈了;回忆从前你淡定了,说明你开始老了……现在,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淡定,那么说,我已经开始老了……我的人虽然还不是很好,可是,我的心真的老了……”

在袅袅的烟雾里,柳月的目光充满了迷惘和寂寥,还有一种隐隐的被伤害的失落。

我看着柳月拿着香烟微微颤抖的手,心里酸楚难当。我偶在读懂柳月的目光。我深切体会到,有一种目光,直到分手时,才知道是眷恋;有一种感觉,直到离别时,才明白是心痛;有一种心情,直到难眠时,才现是相思;有一种缘份,直到梦醒时,才清楚是永恒……有一种目光,彼此相识时,就知道有一天会眷恋;有一种感觉,未曾离别时,就明白有一天会心痛……

良久,我说:“柳月,你不老,真的,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么年轻,你永远都是不老的……”

柳月的手颤抖了一下,接着笑了下:“谢谢你……或许,在现实生活里,我以后只能随波逐流,我现在的一个人的生活,也只能成为一种奢侈的记忆,只能在记忆里去怀念……

“但是,我知道,我怀念一个人的生活,并不是不再渴望,而是渐渐的趋于平静的等待。闭上眼睛,我曾经梦想,希望那个人,不用我过多的言语就可以领悟我的用心。不问我缺少什么,想要什么,不用一味的给予。其实我什么都不缺,我只要一颗能读懂我真心。我曾经梦想,总有一天我会等到那个人,牵起我的手,让我觉得心是暖暖的,我们彼此微笑……

“可是,我睁开眼睛,看着现实的世界,我知道,一切都不过是浮云……毕竟,我们都无法改变现实,生活就是这样,命运就是这样,不要试图去强行改变命运,否则,你会碰德头破血流……”

我默默地抽出一颗烟,点燃,狠狠地吸了起来。

过了一会,柳月抬起头,说:“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这些干嘛啊,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呵呵……谢谢你今天来送我,真的,很感谢!”

我说:“你要多保重!”

柳月点点头:“嗯……我会的,你也多保重!我一走,家里就又剩下小红和妮妮了……唉,天天忙忙碌碌,感觉有些对不住妮妮……”

我说:“你放心走吧,妮妮这边,我会常过来看看的!”

柳月点点头:“嗯……对了,听说马书记要带队去南方考察,你也去,对不对?”

我说:“嗯……”

柳月说:“最近就要走吗?”

我说:“是的,可能你从北京还没回来,我们就出了!这次去的是苏南和浙江的几个地方,和我们去年去的地方基本是一样的!”

柳月点点头:“哦……很好,出去看看,多长见识,天天在家里闭门造车,永远也不会有长进,时间久了,就成了井底之蛙了……”

我说:“这次去的人主要是报社采编和经营部门的负责人,主要是去学习考察那几个地市报的新闻采编和报业经营这一块!”

柳月说:“嗯……我估计也是这样,很好,那么,你此去的主要内容就是学习采编了,对口学习!”

我说:“是的!”

503温故而知新

柳月说:“新闻采编这一块,其实呢,全国的地市级党报基本都是一个模式,即使在达开放的南方,也是不敢有什么越轨创新出格的,顶多也就是学习一下采编的管理和考核这一块,你做新闻的水平,我不敢说是最好的,但是,目前,你的思维和观念,绝对是属于第一流的之列,并不比南方那些报社的差……

“我倒是觉得,你这次出去,还是要把重点放到汲取他们先进的报业经营理念上来,在不耽误学习采编的前提下,自己主动参与到经营的学习考察中,一年前,我带你去了南方,那一次,算是入门,初步了解接触,学到了皮毛,过去一年了,这一年间,你应该对报业的经营有了深入的感性的理性的认识和感悟,特别是我送你的那本书,你都认真看了吗?”

我说:“看了两遍了,每看一遍,都有新收获!”

柳月说:“这就对了,温故而知新,看那本书,要学的不仅仅是理论和表面的做法,更重要是悟透其中的规律和道道,要结合自己的实践来学习,要结合目前的形势来学习……这一年来,南方的那些家报社,在报业经营方面,一定又有了长足的进展,这次去,你要扎实踏实扑下身子主动去学,结合你脑子里的已经掌握的这些理论知识和初级阶段的认识,有机地将它们结合起来,将别人的先进做法和理念综合起来,归纳起来,条理起来,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柳月又说:“马书记虽然这次去学习,但是,他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的思维方式和做事风格,以及他追求的理想,决定了他这次去学习,是不会触动他的思想根本和观念深处的,或者不客气地说,他这次学习,对他来说,也就是个形式或者走马观花,对于江海日报今后的经营体制不会有什么根本的大的变动,这是他的本质决定的……但是,你不要这么想,不要随大流,要自己积极主动地去掌握吸取人家的好东西,掌握了,暂时用不到不要紧,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我点点头:“嗯……”

柳月吸了一口烟,说:“其实,我这么叮嘱你,有些多余了,你其实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我这个人啊,就是婆婆妈妈,老是想唠叨……”

我说:“不是的,不多余,不是唠叨,你说的很好,我很喜欢听!”

柳月笑了,看了看时间:“好了,我该走了!”

说着,柳月站起来。

我坐在那里没动,看着柳月:“柳月,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柳月说:“什么事?你说!”

我站起来,说:“这次要去温州考察学习,我想……我想……”

柳月抿着嘴唇看着我:“嗯……你想什么?”

我说:“我想抽空去你家看看……我想问你要你家的钥匙,我想去看看,去打扫清理下灰尘……”

柳月沉默了片刻,说:“嗯……好,我给你钥匙!”

说着,柳月去了卧室,拿了钥匙给我。

我接过钥匙,郑重地放进口袋。

柳月犹豫了一下,说:“既然你要去看看,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说:“你不用说,我知道,我会做好的……清明节快到了,我会去你乡亲和父母的坟前看看,整修一下坟墓,祭奠你的乡亲和父母的……”

柳月眼里里闪过感动的目光:“嗯……你都替我说出来了,我回不去了,建国也没时间,那就拜托你了!”

我说:“你放心,我会当做我自己的亲人一样来祭拜的!你的乡亲,就是我的乡亲,你的爸爸妈妈,就是我的……我的亲人!”

柳月明亮的目光有些潮湿,点了点头:“嗯……拜托了……我们走吧……”

到了火车站,我买了站台票,送柳月去了站台。

火车在这里是始,我送柳月上车,安排好铺位,然后下了车,站在柳月的卧铺窗口。

柳月开了窗,冲我笑笑:“江主任,祝我一路顺风!”

我也笑笑:“嗯……一路顺风!”

我站在车下,看着柳月略微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孔,心里有些疼。

柳月又说:“那我也提前祝你南下一路顺风,我俩一个南下,一个北上,呵呵……南征北战,背道而驰啊……”

我觉得这话不大中意,说:“什么背道而驰啊,不好听!”

柳月忙说:“呵呵……我说错了,信口胡言,sorry!”

我笑了笑。

火车开动了,柳月冲我挥手:“再见!”

我笑着和柳月挥手再见。

火车远去了,站台上剩下孤独而寂寞的我。

看着空旷的铁轨,我的心有些凄冷,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远方的天空呆。

远处传来一阵歌声:长长的站台,漫长的等待,长长的列车,载着我短暂的爱……

喧嚣的站台,寂寞的等待,只有出的爱,

没有我归来的爱……

听着旷野里这粗犷而苍凉的歌声,我的心里潮湿了。

送走柳月的当天晚上,我和晴儿在家里看完电视,正要休息,突然接到了小红的电话:“江哥,不好了,妮妮生病了!”

“什么?妮妮生病了?”我和晴儿都大吃一惊,我忙问小红:“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晴儿紧紧抓住我的胳膊,耳朵贴到电话跟前,紧张地听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吃晚饭玩了一会,然后我就带着妮妮睡了,刚才我起来一摸她额头,很烫,一摸身上,像个火球,还有点咳嗽,”小红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江哥,你赶紧来啊……”

“别急,小红,你赶紧给妮妮穿上衣服,让她喝点水,我马上就过去,马上就去!”我说着放下电话,对晴儿说:“妮妮高烧,必须要去医院看医生,柳月今天去北京了,我得马上过去!”

边说我边穿外套。

晴儿也跟着我穿外套:“我和你一起去!”

我点了点头,开门就要往外走,晴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等下!”

接着,晴儿跑回卧室,片刻又跑出来,把一卷东西塞到我口袋里:“带上这个!”

我一摸,是一沓钱。

“这是3000块,家里就这么多现金了,带上防备,说不定用得着!”晴儿说。

晴儿想的比我还周到,我点了点头,拉着晴儿火速下楼,跑到校门口,拦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直奔柳月家。

到了柳月家楼下,我让出租车在下面等候,和晴儿急火火上了楼,小红打开了门,妮妮正躺在沙上,小红已经给妮妮穿上了厚衣服。

我一摸妮妮的额头,滚烫。妮妮似乎被高烧烧糊了,出于半昏迷状态,嘴里嘟哝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我来不及多想了,弯腰抱起妮妮,对晴儿和小红说:“走,抓紧去儿童医院!”

我抱着妮妮下楼,晴儿和小红紧跟着下来,上了出租车,直奔儿童医院。

路上,妮妮喝了一口水,迷迷糊糊叫着:“妈妈,我要妈妈……”

我轻轻拍着妮妮的身体:“妮妮,乖,大哥哥大姐姐在这里,咱们这就去医院,很快你就会好了……”

妮妮喃喃地说:“大哥哥,我难受,好难受……”

我问小红:“是不是妮妮白天在外面玩出了大汗,然后受凉了啊?”

小红说:“也可能吧,不过,今天早上妮妮身体就有点不舒服,柳姐给她吃了点药,又叮嘱她不要到外面疯跑,可是,柳姐一走,她就不听话了,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之道天黑才回家,出了一身的汗……”

晴儿摸着妮妮的脸,烧的通红,很着急,催促出租车司机:“师傅,开快点,再快点……”

很快到了儿童医院,我和晴儿抱着妮妮去了急诊室,小红去挂号。

值班医生先给测了体温,结果吓了一大跳,高烧40度。值班医生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妮妮的前胸和后背,又开了化验单,我们去给妮妮化验血液。

很快,诊断结果出来了:高烧引起的急性肺炎,属于轻度。需要立刻住院治疗。

我和晴儿还有小红都吓坏了,怎么这么严重。

值班医生一边开药一边看了看我和晴儿,语气里带着责备:“你俩看起来年纪不大,孩子倒是生的挺快,都6岁了,既然生了孩子,就要对孩子负责,就要看好孩子,你们这样的不负责任的父母啊,少见,孩子烧成这样才现送到医院……唉……怪不得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呢,年轻人毛嫩啊,没有责任感,不懂抚养孩子……幸亏孩子的肺炎是轻度的,要是再来晚了,展成重度的,孩子有得罪受了……”

我和晴儿面面相觑,没有做声。

接着,晴儿和小红去取药办住院手续,我抱着妮妮去了住院部。

办完手续,住院部却没有病房可以安排。

“都住满了,没空床位了,在走廊里加张临时简易床吧!”护士长说。

“啊……在走廊里?走廊里没暖气,很冷啊,风嗖嗖的……普通病房满了,那种豪华单间病房还有没有啊?”我说。

护士长冷眼看了我一下:“没有了!”

“怎么这么巧,都满了!”我又说。

护士长烦了:“我说,你到底住不住,住上赶紧给孩子打针降烧,你磨叽什么?”

我说:“好,好,赶紧打针吧!”

走廊里加了一张折叠床,我把妮妮放好,护士很快就给妮妮挂上了吊瓶,退烧消炎同步进行。

妮妮一直在昏睡状态,身体似乎无力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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