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毕,文生默默地坐在方桌上的凳子上,想着让柳姗姑娘开门的办法。就算是打开门,看一秒钟这个写着遇柳两字的大红红灯笼也行。老天啊,自己今天晚上就只有这点小小的要求,您就答应吧!
柳姗姑娘闺房里的灯光突然暗淡了些,难道是她已准备睡觉了?文生的失意之情再次泛起,难道柳姗姑娘根本不喜欢自己这歌!
实际上,房间内的柳姗姑娘特意调暗了光线,静静地等待河对面的歌声。她等啊等,这首《蒹葭》已经在她脑海里唱了三四遍,河对岸仍然没有继续歌唱的声音。她欲推开窗户观望,但刚走到窗前,又走了回来。
文生突然意识到自己具有操控诗词之力的能力,何不用用!那要找一首什么诗才能使柳姗姑娘打开窗子呢?
搜寻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一首可以让人打开窗户的诗词。哪些有关“**”的诗词里,也没有开窗的描述。难道,要自己读一遍潘金莲开窗迎西门庆吗?就算自己花费半个小时读完那章,也让柳姗姑娘打开了窗户,自己也是不乐意的。自己对柳姗姑娘的情意,难道和西门庆那厮是一样的?
而且这小说是宋朝以后的小说作品,文道幻境里没有出现过,效力也不会很大。很可能作用到柳姗姑娘身上的时候,只会在她的心里激起一个打开窗户的突发奇想而已,一瞬间就消失了。
眼看夜已深,再没办法,柳姗姑娘就睡着了!
文生急躁得只有胡乱说出一句明清时期出现的谚语:“打开天窗说亮话。”
此话催动了诗词之力,虽是明清时代的文字,但经地球人千万次说出,也从文道幻境铜镜的通道中泄漏了一些能量进来。此话一出,文生的心里更急切,他很想马上跪在柳姗姑娘的面前,给她表白。
邓柳姗听见此声,一股轻柔的诗词之力飘入她的脑海。她突然觉得,刚才内心澎湃,都是因为河对岸那位公子唱歌。自己在这里偷偷地听,静静地等,算什么啊?何不打开窗户看一眼。假如公子还在,还准备唱,自己就可以等等;假如公子不在了,不唱了,自己就去睡吧。
她来到窗户边,轻轻打开,向窗外望去。只见河对岸的小院里,一个大红灯笼底下,坐着一位公子。公子坐于高台上,正望着自己。
他不会是唱歌给自己听的吧?近几年来,这些书生天天上门求婚,没一个自己看中的,弄得自己很烦。近几个月来,有岳王和仁闲大哥插足,这些公子才来得稀少了。
眼前这位公子,仅看穿着,只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再看他这院落的屋顶,也是普通的民房。这样的寒门公子,也只有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自己的爱慕。但是这种方式确实很奇特,还很……浪漫!
仁贤大哥虽然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但是他略显古板,情调不足。假如找不到自己喜欢的公子,嫁给他也可以。反正他也帅帅的,人年轻,又有才华,老爷子还是工部尚书,他的前程肯定不差。
邓柳姗正准备关闭窗户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位公子的身影很熟悉,正是前不久在街上救自己的那位!她突然重新靠近窗户,仔细打量着远处的公子。
相隔一百多米,四目对视,柳姗姑娘的羞涩感减弱了许多,终究敢细细打量。这位公子相貌普通,但是透着一股才华之气。救自己的恩人有此等才气,真是自己的福气。
最特别是还是他身旁的灯笼,大得离奇,岳王宫殿里的灯笼都没有这样大。上面写着遇柳二字,难道是说自己。邓柳姗的脸蛋微微泛红,害羞得轻轻掩上窗户,不敢再与高台上的公子对视。
窗户外面,又想起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靠在窗户上,痴迷地听了很多遍,只到打更的敲了三下,她才闭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