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完,只见老夫人打断道:“亲家公,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吧。”她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踱步走到方洪英的面前,说:“年轻人总是吵吵和和,太正常不过了。您可是做大事的人,是社会的中流砥柱,什么时候开始也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而变得小气起来了?要我老太婆说呀,你我两家百年好合,联手在这隆尧市里大放异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您说对吗?”
老夫人这话正戳中了他的软肋,方洪英本就是为了利益才和何家结亲的,她刚才那番话说的有理有据,铿锵有力,先是把这件事比喻成鸡毛蒜皮,把你方洪英抬到做大事的层面上,你这样的大人物要是再抓着这些小事不放那可就是小气了。
方洪英本就是好面子的人,很吃这一套。再加上后面那句两家联手大放异彩,更是他想要的重点。因为这句话可不是白讲的,何家老夫人金口玉言,这话的背后,隐带着许多利益上的转让红利,或许明天方洪英的账目上,就会多出好几样大型进货单,这是联手的投名状,却也是捆·绑的代价。
“但是菲菲也不能受了委屈。”老夫人皱了皱发白的眉头,继续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菲菲一辈子都是何家的人,谁也不能欺负她。”说着,她朝陈小武瞟了一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老夫人都做足了功夫,这让方洪英无话可说,再也没有任何反驳推脱的余地。他朝老夫人笑了笑,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何家的老夫人,晚辈佩服。行,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就赶紧回去跟菲菲解释一下,好让她不必再无谓的痛哭流涕了。”
说完,他正要转身,却用眼角望了一眼陈小武,然后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单手一拍他的肩膀,颇有意味的说道:
“何威呀,你以后可别再欺负菲菲了哟,不然我这个当爸爸的可不会放过你啊。”
陈小武望着他那笑眯眯的表情,看似长辈对晚辈的玩笑,但分明却从他的眼瞳里看到了阴冷,那是一种玩味,好像在说:“小子,别让我再抓到你的把柄,不然怎么玩死你都不知道。”
而陈小武也不甘示弱,他直直的盯着方洪英的那双眼睛,毫无表情的看着,深入骨髓。
顿时,方洪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猛的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轻轻的再次拍了拍陈小武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去。
两人刹那间的神情没有逃脱过老夫人的眼睛,她感知到了什么,不禁叹了口气,摆摆手,吩咐黄世安排好让大家回去,自己却一个人进了房间。
望着有些伛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陈小武觉的有些对不起她。虽说这屋里没几个好人,全都是尔虞我诈贪图钱财之辈,但老夫人是唯一一个真心将自己当宝贝孙子对待的人。那种亲人间的感觉,是陈小武这辈子最渴望得到的,只是没想到要使用这样一种方法。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她知道了自己这个“孙子”欺骗了她,又会作何感想。
他思索着,不禁有些怅然若失,愣愣的望着倒映在瓷白菜盘上的自己,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而何云天则依然望着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仿佛刚才方洪英没来过一般。直到何景吞起身架起他,扶着一道走了。
何景曼见他们都走了,老夫人又这样,知道此时留下只能是自讨没趣,便冷哼了声,双手交叉在胸前,一甩长发扭着朝屋外走去。
便是何景博也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站起身,路过的时候轻轻拍了下陈小武的肩膀,说了声,“阿威,我先回去了。”
陈小武点点头,应了声,“大伯慢走。”
然而,当他侧目之时,余光却意外的瞥到何景博拍自己的那只手上戴着一枚黄金戒指。
“吓!”
心中咯噔了下,陈小武马上联想到饭店老板的警告,那个戴着黄金戒指的人。“难道……害死何威的人是他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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