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雁愣了一下。
壮鱼却已重新拿起放在窗台上的饭盒,潇洒地走了。
我是怀着有点感动,有点悲伤,有点混乱的心情,走到邬遇的病房外。他还是老样子,沉沉的虚弱的睡着。我见护士医生都不在,就拉开门溜了进去。
坐在床边,没有开灯,只有夕阳,令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渐渐坠落的光泽里。我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觉得很宁静,也很满足。我想起壮鱼说的话,觉得还好,幸好我和邬遇一直拉着手,每次都记得彼此。
我还记得邬遇在陈家院子外对我说的话,他答应我,死都不会忘记。
未来,凶杀,时间,此刻仿佛都离我们很远。只有我陪他,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我轻轻拉起他的手,握了一会儿,觉他的掌心,依然是热的。我将他的手小心翼翼拉起,放在自己脸上。我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的意义,可在陈家时,他就这样做过。当他那五根手指,无力地罩在我脸上,罩住整个视野,遮住我眼中的整个世界,我就觉得安心而满足。
我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可是天黑了下来。
我按着他的手,慢慢呼吸着他指间的气息。多久都不算久。
他的手忽然颤了一下。我的心也随之一抖,刚要睁开眼,却已感觉到,他的手指重新有了力量,慢慢的,更加用力地按住我的脸,而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皮肤。
我一动不动,眼泪掉到他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