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水止住了。
他拿着锯子走到我面前,我现他脸上戴了个面具,黑乎乎的,没有任何图案,像是要把五官都吞没。我也清晰看到,他的耳后、脖子上的确有一片难看的疤痕。他跟我说第一句话开始,嗓音一直是沙哑的,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刻意隐瞒。他在受害者面前暴露全部的欲望,却也隐藏住真实的自己。
我说:“就这么害怕面对受害者?”
他握着锯子,说:“什么?”
我又说:“其实不会有什么差别。”
他看着我不说话,面具后的那双眼,漆黑宁静。
我说:“不管你是否杀了我,肢解我,或者杀更多人,也不会有什么差别。你的心中依然会空荡荡一片,你想要得到的,从未得到过;令你恐惧的,依然会是你的恐惧。没有用的,可这条路一旦开始,你就停不下来了,再也没办法过正常生活了。最终你一定会被警察抓住,这辈子都毁了。你放下锯子,一切还都来得及挽回,我没有看到你的脸,也没人看到你,认不出你。你还可以回到现在平静安稳的生活里。”
他静了一会儿,笑了,说:“这确实是我的第一次,如果不算上我模糊看到那些未来。可不试试怎么知道?说实在的,你真的很特别,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都不想杀你了,可是你既然表现得很了解我,好像知道什么。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没有办法,这事儿我在心里想了好多年,我已经出不来了。”
他把锯子,慢慢放下,夏日本来穿得就单薄,锯子冰凉的齿尖,就落在我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