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殸大喝一声,就扑上前,掐住了池霆的脖子。
尽管池霆没有真的中毒,但毕竟两人相差二十几岁,在池殸的蛮力面前,池霆毫无招架之力。
因为缺氧,池霆两眼一瞪,整张脸色变紫。
白管家慌忙上去,带人把狠的池殸拉开,“二爷,你怎么这么狠?你上次回来,老爷就现了你和四太的关系,不过是念及兄弟亲情,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二爷你也是老爷一手带大的,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要老爷的命呢?”
池霆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白管家倒了水递给他,“老爷,你还好吧?要不要叫医生来?”
池霆喝了口水,摇头叹气。
家里出了这种丑事,他自然不想让人见到。
抬目,看着这个被他从小带在身边的弟弟,池霆真的是想不到,竟然有一天,他会要自己的命?
“阿殸,我已是古稀之年,你就这么等不及么?”
他没几年可活了,他这个弟弟就不能等他死了,再和顾清雅在一起吗?
“我一刻都等不及了。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池殸咬牙拧笑道,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否则他不会一而再地对池霆下手了。
听着池殸毫无悔意咬牙切齿的说这句话时,池霆那双经历过腥风血雨的老眸中还是红了一红。
这般年纪的人,人生百态,尘世五味,还有什么没经历过?
他的大太太要他的命,现如今,亲弟弟和四姨太又要他的命,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阿殸,哪怕你们对我下毒,栽赃嫁祸给高敏,我都沉默着,甚至将计就计。我一直想啊,只要你们肯及时收手,我还是能原谅你们的。这世上,又有谁没犯过错呢?可是,现在,你要我如何是好?”
唯一值得他欣慰的是,慕寒没有参与其中,否则真是教他心寒得彻底啊。
“池霆,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还真的能成全我和宁香?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池霆,你的个性我还不了解,曾经不是没有女人没背叛过你,但被你丢到湄公河里喂了鳄鱼。”
池殸冷言讥诮,对于池霆这种“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个性,别说是成全了,就是放他们这两个背叛者一条生路都难。
“天下千千万万的女人,我都可以去爱,但,兄弟我只有你一个。倘若你早点告诉我,顾清雅是你喜欢的女人,我把她让给你又有何不可?说到底,阿殸,你不敢跟我坦白,不过就是怕丢了这条性命而已。”
活到这把年纪了,池霆这点还看不破,这八十几年的人生真的是白过了。
募得,池殸心脏一缩。
他又将拳头捏紧,“我不是胆小如鼠之辈,我只是怕宁香她们母女白白丢了性命而已。池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为我自己做的事找借口。我池殸这辈子没能守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没能给她所要的幸福,已非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日种种,我会一力承担,但请看在我们几十年兄弟情分上,在我死后,别找宁香母女麻烦。”
言罢,池殸决绝看了池霆一眼,就推开擒住他的两个男人,拧身,径直走向阳台。
阳台那里的窗户并没有封上,不好,他这是要跳楼!
池霆急喝一声,“炳华,快拦住他!”
若是真的逼死了池殸,白人送黑人不说,到了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父母祖先?
白炳华常年练习气功,气劲十足,三两步就捉住了池殸肩膀,“二爷,不要糊涂。若是老爷真有心要你的命,你又岂会在站在这里?”
“我不死,还有什么脸活?”
池殸眸光顿时泪光闪烁,不是不愧疚,不是不后悔,只是,他既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也真的付诸行动了,便已是覆水难收,再无回头路可言。
白炳华跟池殸年岁相当,话也投机,来往也频。
他从几十年前进池家做长工,又因为身手好被池霆看中,其中也多亏池殸提携,才能坐到池家总管之位。
看着他们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都道红颜是祸水,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好死不如赖活着,二爷。”
“阿殸啊,也不是非要你死。”池霆呵呵冷笑,褶子堆积的眉目间闪过一丝狠意,掏出那三颗填放了铊毒的药丸,拨了糖衣,将药粉倒进了他的茶杯里,“只要你去把这杯东西给顾清雅喝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阿殸啊,毕竟我们才是兄弟。”
要他亲手杀了他深爱的女人,这比杀了他更狠,不是吗?
好一个池霆,不愧是曾经踏平江城,无人敢争锋的一代赌王!
“你觉得,我会为了活动,这么做吗?”
池霆则是无所谓地淡笑,“好弟弟,我活得比你长,人性这东西,我看得比你透!”
他又给了白管家一记眼色,白炳华会意,让人去把顾清雅带过来。
不一会儿,当顾清雅被押着出现在池殸的面前时,又教他重重震了一震,比起老谋深算,他这个大哥排第二的话,没人敢称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