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铮也是变了变脸色,他忘了,她不是蓝歌,她是夏雪,怕高。
察觉到他脸色有异样,夏雪笑了下,站起身,亲昵地圈住了他的脖子,撒起了娇,“阿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到晚上才回来呢。”
席云铮凝着这一张清秀脱俗的脸,如今眉描绘得比柳细,过分精致的妆容将她的那份清澈掩埋。
他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长,波浪的卷微微的糙,就是不如没经过机器夹压的头来得自然柔顺。
他记得曾经的她也是一头垂顺的黑,摸起来顺顺的滑滑的,跟蓝歌的摸起来触感无异,只是什么时候,她变了,他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
“雪儿,你似乎变了。”
夏雪不知道他为何会没来由地说这样的话,她心里微微地拧紧,脸上却笑得自然,“怎么突然说我变了?我哪里变了?”
他望着她,她唇边的笑竟也看不到属于她的那种纯粹和干净,他只淡淡道,“说不清。”
席云铮变得越得捉摸不清,看了报道,他跟蓝歌在山崖下呆了一整夜,会不会两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夏雪越想,心里愈加没底。
她轻轻柔柔地呜咽了一声,“阿铮,你别这样,我好怕,是不是蓝歌眼睛看不见了,你要照顾她一辈子,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照顾她,我真的已经不怨恨她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怎么说,蓝歌也曾是你的妹妹,是我要好的同学。”
上次剪碎蓝歌衣服那件事被拆穿后,她是真的不敢在明面上对蓝歌有一点抱怨了。
所有的不甘心只能埋在心底,宗良没能撞死她,她只能再等待时机,总有法子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彻彻底底。
“是么?雪儿,你告诉我,蓝歌差点出车祸这件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夏雪心里猛得一抖,她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在席云铮面前露了马脚。
宗良告诉过她,关于车祸这件事什么都查不到,若是他查到些什么,他定不会以这样的口气来问她。
“阿铮,你说什么呢?你知道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敢杀人呢?就算我曾对蓝歌有怨气,但也不会要她的命啊。我当时也在场的,我看那只是意外吧。”
夏雪镇静的不像话,眼睛直视席云铮,没有一点虚心。
“好。”席云铮却是紧紧盯着她,语气极淡,“雪儿,要是有一天我现你骗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夏雪的手一捏,满是手汗,却仍旧笑得万般温柔。
“我说过,我不会再骗你第二次的。阿铮,你连我都不信,还能信谁?”
她有她的笃定,这么多年来,她陪在席云铮身边,任劳任怨地付出,这点信任,他对她还是有的。
除非有铁一样的证据摆在他面前,否则,现在这种状况下,让席云峥选择的话,他必定信她,而不会信蓝歌。
“阿铮,今晚留下吃饭吧,我很久没下厨了,我想亲自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夏雪挽着男人的手臂,撒起娇来依旧温柔似水。
其实,她很讨厌厨房的油腻味,小时候放学后每天还得生火做饭伺候宗家父子,但为了席云峥,她特地参加了厨艺班学了一手好厨艺,只为讨这个男人的欢心。
席云峥来这里,也是有留下用餐的意思,遂颔了下。
这时,新来的佣人小心翼翼地过来,“大少爷,池爷来了,在楼下等您。”
“好,我马上过去。”
说罢,席云峥拉开了夏雪的手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意思是有正事要忙。
夏雪一向乖巧懂事,“没事,你去忙吧,我再这待一会儿。”
这份善解人意正是席云峥所喜爱的,他唇角微扬,转身下了楼去。
“慕寒,你怎么到这里来找我了?”
池慕寒站在一盆开得正盛的君子兰前欣赏着,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这才拧过半张脸,“这是夏雪待的地儿,我是很不愿意来的,但你这不出了大事么,我哪能不来看看?”
想来他们能当兄弟,也是同一种秉性,慕寒不喜夏雪,就跟他讨厌沈眉妩一样,都是凭着直觉,也不需要太多理由。
席云峥也不拿他的话放在心上,打小认识的兄弟,女人已不足以影响他们之间的情谊。
他笑了笑,“别站那了,先坐下吧,喝杯茶。”
说着,就吩咐佣人去泡了壶龙井来。
二人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谈起了正事,“慕寒,你对昨晚我遇险的事有什么看法?”
池慕寒呷了口清淡的茶,抬了抬眉。
“除了虞睿,我想不出还会有别人会对付席总你?”
没错,这虞睿虽说在京城的官越做越大,但好歹这么些年来都跟销声匿迹似得,连江城都不曾回来过,这才回来一趟,就有人追杀他,也未免太巧合了。
“那你也该清楚,虞睿他要对付的可不单单是席家。他以前最落魄那会儿蒙受过萧如海的恩惠,听说他那个人最是重情重义。
你为了一个萧怜儿,不止端了整个萧家,还害得萧如海、萧羿父子惨死,说不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计划如何把我俩给整死。
你倒好,偏偏还跟他那个艳星侄女玩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就不怕那个女人背后捅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