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啊,你一哭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我本来就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能跟蓝医生你成为朋友,你非但不嫌弃我,还对我这么好……”
倪裳哭得很猛,双肩一耸一耸的。
蓝歌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轻言轻语劝慰道,“你的工作是因我而丢的,我当然得给你要回来了。做人不能不知恩图报,是不?”
席云峥却是冷哼一声,“都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保别人?”
“席云峥,你以为你们凭这个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能耐我何?”
蓝歌却是笑得张扬,就算他们两个人打官司,她也未必会输!席云峥你这是以为她小学没毕业,还是欺她不懂法律常识啊?
坐在床上的夏雪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嫉恨抓狂。
为什么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替蓝歌出头,走到哪里蓝歌都能交到真心以待的朋友,而她,都需要靠手段,靠心机,费尽心思也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
蓝歌手里还有一杯热水,却是递给了一旁的主任。
主任楞了一楞,蓝歌说道,“我的父母在世时常教育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主任,您虽是我的领导、老师,这些年来一直没机会当面跟您说声谢,正好,借今天这个机会,蓝歌以水代茶,真心地感谢您的教导和栽培。”
主任的眸子不觉泛红,又深深长叹一声,接过她的水杯,浅浅抿了一口水,喉间音色微微沙哑。
“蓝歌啊,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蓝歌知道主任是在替她惋惜,责怪她不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可她无从辩解,只能一笑感叹说,“清者自清!”
楼下警笛声越来越嘹亮,拖得长长的,即便是在门窗紧闭的三楼都听得很清楚。
不消一会儿,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强势地进来,为的小队长扫了里面几人一眼,看到病床前那个尔雅韵致的男人,立即毕恭毕敬地迎上去。
“您就是席总吧?一接到您的报案,我们一秒钟也不敢耽搁就赶过来了。”
“还算及时!”
席云峥语气淡淡的,连看也不屑看那个小队长一眼。
小队长又看向杵着的几人,正了正口气,俨然严厉地跟那个对席云峥溜须拍马的形象截然不同,“你们谁是蓝歌?”
蓝歌很顺从地、勇敢地往前挪了一步。
小队长凶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队长手一挥,门口的两个年轻警察收到指示,迅速走到了蓝歌身旁,从腰间扯下一副银晃晃的镣铐。
倪裳一看那银闪闪的金属心里咯噔了一下,急着冲上前,拉住了警察的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她一个女人难道还能跑了不成?再说她还没被判罪呢?你们凭什么用手铐铐她?”
“我们这是依法办事,你要是想妨碍司法,那么也一起到局子里走一趟吧。”
倪裳还要跟他们讲理,可有时理在法面前,就显得渺小了,蓝歌给倪裳使了个眼色,笑着道,“小倪,还怕警察同志会吃了我呢?法律公正与否,我不敢妄下评论,但是,我如果在警局少了一根汗毛,我相信爷爷也会叫这些人千倍百倍还回来的。”
一个小小的女人竟敢威胁他们,小队长眸里凶光毕露,不耐烦地碎了一口。
“我管你他么的爷爷是谁?给我拷起来,带走!”
年轻警察很识趣,猛地抓住蓝歌的一只手,抬高,把镣铐给用力拷了上去。
随着手铐锁上的“咔嚓”声,手腕上也突然冰冷,这种金属的冰冷一直蔓延到蓝歌的心口,一时间让蓝歌有些无法适应。
蓝歌的一双细白玉手不堪手铐的重量,自然地垂了下去,莫名的,心房上也被什么压着,沉闷地让她难以喘气。
“快走!”
肩膀被身旁的人用力一推,身子向前倾,腿脚不稳地往前动了一步。
这些人为了讨好席云峥,在他面前,俨然把她当成了犯人一样对待。
蓝歌侧了一下脸,脸色过分地苍白,苍白得让旁人见了都会心疼,她却强自勾了一下唇角,对着那个小队长说道,“哦,忘了告诉你,我他么的爷爷就是你面前这位席总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