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梯口。
陆晋原从西装袋内掏出一包软壳的希尔顿香烟,点燃了一支,深深吸上一口,再缓缓吐出白茫茫的烟雾。
希尔顿这款香烟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算得上落伍的烟了,但他却在很久以前就爱上了,爱上了其中深深的苦涩。
也许只有这样的浓烈的苦味,才能平复他内心的躁动、抑郁、痛苦。
抽完一根烟后,他下了楼,吩咐佣人给冯宝宝做些饭菜给她端上去,再去了冯百川的书房。
“料理完她了?”
冯百川放下手里的笔,抬头问他。
“嗯。”
“也就只有你宠着顺着迁就着她。”冯百川严肃而郑重地说,“只是,你不要忘了她是个小魔头,你最好离她远点,别让她也克到了你,影响了你的大好前程啊。”
陆晋原微微敛眉,冷淡而认真说,“姐夫,她不过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可以跟魔头相提并论?”
“她怎么不是魔头?你忘了,她到这个家的前一个月,锦冰就出了车祸去世了。她来到这里不到半个月,我的公司出现前所未有的危机,还有,她一出世,她母亲就要死要活地非跟我离了婚,我们这一家子,谁没沾过她的晦气倒过霉?”
冯百川说得那是一个振振有词和埋怨愤懑,这个小女儿简直堪称是仇人。
陆晋原轻轻摇头,脸上寒了几分。
“锦冰车祸是意外,你的公司有危机是地震,我姐跟你离婚,是因为她现了你的出轨。但是,你都把这些算到你的女儿身上,姐夫,你不觉得这样对宝宝很不公平么?”
冯百川一怔,浑厚地声音震响了整个屋子。
“我说的不算?难道那算命的神道说的还不算吗?她的命已经被批过了,她就是个灾星转世,夜叉投胎。”
在被父亲赶出家门后,陆晋原来了江城,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冯百川给予过他帮助,即便冯百川和大姐离了婚,他们之间还是得很近,但是这么多年来冯百川对冯宝宝的态度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着实令他伤脑筋。
陆晋原眉宇一拧,不怒而威。
“那些都是迷信的无稽之谈!”
陆晋原竟然数落他封建迷信,冯百川这心里可真是要气炸了,但在这位小舅子面前,他却是敢怒不敢言。
陆晋原紧紧抿着唇,揪着眉,看着动怒的冯百川,沉默许久,然后转身离开。
然而,在陆晋原一离开房间,冯百川就瘫坐下来,心脏一紧一缩地疼得厉害,手颤抖着拉开抽屉,赶紧掏出药瓶来吃药。
……
第二天,冯宝宝的脸上肿胀已消,指甲痕也不大看得清了。
下楼之时,突然想起陆晋原的话,她可是脚受了伤的。
于是,她狡黠一笑,故意瘸着慢慢走下去,免得被刘欣兰那个巫婆捉了把柄,到老头子那里去告状去。
她喝了杯牛奶,拿了块三明治,匆匆就去上了学。
临走时,还提高了嗓门对刘欣兰说了一声,“兰姨,我先上学去了,你慢慢吃,小心噎着哦!”
本来在好好吃酱饼的刘欣兰,被她这么突然这么一吼,果真就噎着了,呛了起来。
冯宝宝偷偷一笑,心里道,噎不死你,然后趁着老头子给她脸色看之前,打了个招呼,快快地溜走了。
说来也奇怪,从第一节课上课开始,易水瑶就看到冯宝宝就一直咬着圆珠笔,似乎在想什么烦心事。
她心里也纳闷,一向没心没肺的冯宝宝怎有起心事来了?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冯宝宝将圆珠笔的笔头给生生咬断了。
易水瑶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宝宝,你还在为了昨天那件被甩的事气呢?”
她将那支伤残了的笔扔到地上,皱着秀气的眉,一脸认真问,“瑶瑶你说,女人的胸部大与小,真的那么重要吗?”
易水瑶“啊?”了一声,真是被她这一句雷人的问题,问得是一头雾水。
她不是最不在意这些的吗?什么时候为这种事纠结起来了?
易水瑶忽然笑起来,“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看上学校里的哪个帅哥了,开始春心荡漾了?在意起这种事来了?”
冯宝宝则一脸严肃,“去你的,我是问正经的!”
“我想应该很重要吧!据说祁铭就喜欢丰满的呢,要不,他怎么舍你而选苏小沫呢?”
冯宝宝听了她这话,又再一次仔细审度了自己扁平的令人指的小馒头,再将目光落到易水瑶身上,视线慢慢拉下,停顿在她的胸口,将手伸过去,托住那俩大球,随意掂了两下。
“你这对‘凶器’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当真他们就如此以貌取人,歧视我育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