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

刘扬望着眼前的场景，一只只亡灵漂浮着，将他团团包围起来，它们移动的时候像一股股灰色的气流，而静止不动的时候，刘扬就能看清楚它们的脸。

那么多认识的面庞……虽然有些并不熟悉，但是刘扬记得起来，他们也是宏图市的人。除了白思凡和冬岚，他还认出了宏图市那家超市的小老板，认出了几个异能军团的孩子，还有几个，虽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见过他们。

他看到一个小孩朝他冲了过来。那个小孩的脸也有几分眼熟——稚嫩的，带着些倔强的脸，同时，当然和其他亡灵一样面带不甘。那孩子冲到离他还有几米的时候倏然停住，手在空中捏出一个奇特的形状，紧接着，一道强烈的光线从他的手心闪出来。

刘扬侧头闪开，他想起来了，这孩子曾经和顾灵松、万俟敬他们是一支小队的，就是那个叫作“小熊”的孩子。他不禁庆幸没有让顾灵松搅和进来。

“作为一个孩子，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刘扬的脸上带着忧伤的笑容，朝前一闪，然后在右手燃起火焰，横扫过去。那孩子黯淡的身影在遇到火焰的一瞬间整个儿颤抖了一下，然后倏然间像尘土一般在风中消散了。他消失得如此容易，就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刘扬连击中什么东西的实感都没有感觉到。

刘扬有种很憋闷的感觉，他明知道这孩子已经死了，但这仿佛令他更难下手。但是现在情况已经由不得他了，那些亡灵一起冲了过来。刘扬只能挥着剑，将他们一个个消灭，只是这剑似乎有千钧之重。

杀！

杀！

杀！

刘扬一个个地数着数字，他杀了有二十多个的时候，段雯雯的声音在边上响起：“你太慢了。”

刘扬没空答话，但他觉得自己速度已经很快了。

“你要记得，你这边的战斗晚一点结束，那边的同伴就多一分危险，毕竟你也看到了，那个黄茂德，不是一个弱鸡。”

刘扬心中一凛，他在和这些亡灵战斗的时候，确实只想到了亡灵，他几乎忘了自己的同伴会有危险。

刘扬退了一步，将刀横卧在身前，手心释放出火焰来，那火焰呼地一下扩散开去，立时有一大批亡灵消失了。

杀！

你必须心如铁石。刘扬对自己说道，活人的命可比这些死者更为重要。他的动作渐渐加快起来，然而天晓得这个秋雪到底收集了多少亡灵，似乎怎么打也打不完。

“呼！”

火焰平扫过去，又是消灭了一片，但是那火焰突然收住了，因为刘扬看见冬岚站在那儿，看着自己。她的脸上竟然带着笑。

冬岚看见刘扬停下，便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仿佛示意刘扬杀了她，刘扬不由得嘀咕道：“你妈的，你还不如冲过来打我呢，这样我还好下手一点。”这样说着，他还是将火焰释放出去，只是在最后关头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冬岚已经不见了。

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刘扬侧眼一看，现是白启云来了——他终于招来了这里。然后，刘扬便看见白思凡的亡灵朝白启云冲了过去。

好家伙，真会利用人的弱点！刘扬有些愤怒地想，同时冲了过去。他的刀锋上燃着火焰——他要把白思凡的亡灵从这个世界上抹消。

但是，刘扬的刀尖还没有碰到白思凡，蓝色的火焰就先到了，只那么一瞬间，白思凡被裹进了蓝色的火焰里，消失了——消失地那样迅速，那样轻巧。刘扬吃惊地望着白启云，可白启云面无表情。他身形一闪，就冲到了秋雪的面前，秋雪后退了几步，那些亡灵也跟着退到她的身后去了。她的脸上似有隐隐的笑意。

“你很厉害。”她说。

刘扬跨前一步准备突袭，但是秋雪的背后隐隐约约似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他便停住了脚步。然而，当从秋雪的背后走出两个人的时候，刘扬彻底懵了。

为什么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和他自己一模一样，而另一个却和白启云一模一样？！

这他妈不科学啊！

但刘扬只懵了一小会儿，立刻明白过来，这大约只是幻像而已，毕竟世界上不能同时两个他的。就算有长得一样的人，也不可能连穿的衣服都完全一模一样。

于是刘扬把心一横，一刀捅了过去。

“？！”

一种剧烈的疼痛袭来，刘扬大吃一惊，以为自己遭了偷袭，连忙后退。然而才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和那“幻像”身上的伤口，位置和形状都是一模一样！

“妈卖批！这是什么能力！”刘扬惊道，“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