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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道可道也非常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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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显庆五年,蜀中李荣道长与贤首宗静泰大师于内殿论争,以求真理,李道长开明宗义: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从此重玄之说闻名天下,”天星开始说起不相干的往事“李道长引用老子化胡经,舌灿莲花,真是妙不可言啊” 钟离错也不禁点头称是,老子化胡经可是他终南山昊天观镇观之宝,他们楼观道自尹喜以降,经青光禄大夫尹文cao发扬光大,在显庆年间如日中天,被天下道门共尊为主,自是他引以为豪之事。可这跟着神枪扯得上干系吗? “想不到天星居士也对我道门经典有所精研”司马承祯老神仙也颔首称叹,不管其他先送上高帽“此乃我道门之福” “哪里哪里,我只是闲时读读杂书,俗话说,日行一善,日读一书,善莫大焉”天星大人又开始跑题“所以啊,诸位不知,我那授业恩师对我可严厉了,每次让我背书,一字背错就是一板子,那个打的痛啊,我小时候很笨的,每次一篇文章经义背下来,手心手背都肿的跟馍馍似的” 天气早已黑定,初春夜色凉如水,众人却一头虚汗冒出,这哪跟哪啊? “华师治学严谨,自古严师出高徒,天星居士有如今成就跟华师严厉教学是分不开的”只有好脾气的司马神仙仍点头赞扬。“想那华师与我道门渊源颇深,想必也曾传授汝道门经义吧?” “那自然,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星大受鼓舞,摇头晃脑背起道门经典。 “噗嗤”王江南忍不住笑出声来,大伙看向她。“你为此挨了不少板子吧,我算算你这句话里就有错字了” “哪个错字?”天星虚心求教。 “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你把常背错成恒了” “是吗?”天星翻翻白眼“司马神仙在此,您说我背错了吗?” “这个。。。”司马神仙捋须沉吟。 王江南愕然,又望向独孤贞大都护,独孤大都护也做沉思状。 “华师真是这么教你的?”钟离错谨慎问道。 “是啊,”独孤天星一脸无辜“那本小册子我可快翻烂了,就是这几句啊,后来我也听人说是道可道,非常道,难道是华师忽悠了我?” “哦,你可有带书来?”司马神仙问道。 “有呢,”天星又从金刚大熊挎的皮包里掏出一书简,居然是古老的竹简册子。 司马承祯接过书简,钟离错和独孤贞也凑过来观摩。 “不错,居然是先秦古本《道德经》”良久司马神仙叹道,独孤贞与钟离错点头称是,王江南和郑穗儿也过去看看,郑穗儿倒可看出点门道,王江南看着上面刻刀雕成的字迹,两眼发黑,这是什么字体? “观这竹简形制,刻字刀法均与相传先秦竹简制作相符,应是真迹”独孤贞用手抚摸竹简道。 “听闻独孤道友对古文有专研,果不虚也”司马宗主赞道。 “与精通三字体的司马神仙比,小道耳”独孤贞也不禁自得。 “久闻司马神仙坐忘论一出,天下皆知。人之所贵者,生也;生之所贵者,道也。人之有道,如鱼之有水。”天星又摇头晃脑开始背书。 “想不到华师也教授与你贫道拙作”司马神仙也开始自得,“不对啊,华师嗣圣年间就离开中原,那时拙作尚未问世啊?” “您就不兴我自己学习啊,我可是读书不倦的,恩师虽不在,读书却万万不可断也” “那是,天星小友真是士子楷模啊”司马神仙又开始戴高帽“等等,你这书简可是华师所授?” “那倒不是,华师给我读的是帛书,这册书简是我后来搜集到的” “那就好,不知小友可能割爱转让?”司马承祯笑意吟吟“贫道自幼喜爱书写,对世上书法字迹颇感兴趣,此竹简书法颇有古意,贫道是见猎心喜啊” 独孤天星缓缓拿过竹简有慢慢放入大熊的书包里,王江南看着司马神仙眼角抽搐,颇感有趣。 “司马神仙对这书简有意,你送与神仙就是,做此小人状何意?”独孤贞喝到。 “我本来准备在你收我为义子之时送与你做贺礼的,你决定此时就让我送给司马宗主?”独孤天星看看独孤贞说道。 独孤贞眼皮也跳了几跳“既然司马神仙如此喜爱,你自当孝敬与神仙” “好吧,”独孤天星又抽出竹简,动作有点大,又带出一册竹简,天星急忙伸手按住,钟离错年轻,一直关注着天星动作,眼神很锐利,居然看到书简上有“老子化”字样。 钟离错腾的再次立起三步上前,伸手就想拿那书简,天星何许人,一手按住书包一手就格挡住钟离错的手臂。 “钟离真人怎地如此心急?”天星皮笑rou不笑。 “我。。我只想看看,那本书简可否能容我一观?”钟离错呐呐说道。 “哈,先请归座,先请归座”天星笑道,送钟离真人归座,顺手把那老子的道德经竹简递与司马承祯宗主。 司马承祯宗主双手捧着竹简,一字一句念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司马神仙,这句话能否请教一二?”天星笑吟吟问道,视边上如猢狲跳脚的钟离真人如无物。 “呵呵,小友有华师教授,贫道怎有华师学识渊博?怎敢当请教二字?”司马承祯笑的眉眼成一线。 “我那恩师其他都好,可他教学手段嘛?我可不敢苟同,除了打就是罚,只叫我死记硬背,从不与我讲解其义,此段话我当时也老是背错,也不知挨了多少板子” 王江南再次跳出刷存在感“你也忒笨了,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怎会背错呢?” “哦,那刚才我那句道可道非恒道是对还是错呢?”独孤天星嘲笑的看着王小娘子。 “对了,司马老神仙,刚才天星背诵的那句话到底是对还是错?怎与我等在学院所学有异?” “哈哈,应该都是对的,老子的这部道德经成于先秦时期,始皇焚书,真迹已散失,现传世文本为魏晋先贤王弼所整理,为避汉恒帝讳改恒道为常道”司马神仙兴致颇好。 “独孤大都护啊,这册子可是先秦真迹,在世独有版本,”独孤天星望着独孤大都护叹道“本来大都护有机会拥有此道门至宝的” 独孤大都护除了饮茶别无他法。 “贫道再次感谢居士割爱,我茅山宗当奉天星居士为贵宾,茅山上下当以客卿对待”司马承祯马上稽首道。 “好说好说,我虽通读此卷,可也有许多不明之处想向神仙请教”独孤天星赶忙说道,生生把正要发言的钟离错又憋了回去。 “好说好说,正好互相印证”司马承祯也施施然说道。 “我知道家有真言:天地初开,一切皆为混沌,是为无极;阴阳交合,阴阳二气生成万物是为太极;那此道生一,是否为无极生太极,二为阴阳二气,具是此理,那二生三,三才天地人,易经有言: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那这个三才和四象有无区分?” “看来天星小友确实好学,四象是指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三才四象具有指也是泛指,小友不必拘泥”司马承祯笑着解释。 “哈哈,某幼时顽劣,常与华师争论,华师每每要不笑而不语,要不棍棒交加,总说道在心中,人有千种,道有万法,某后得此竹简日夜揣摩,一日想起幼时背书情景,经常背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现今再印证,二二为四,正与两仪生四象之四象合,司马神仙以为然否?”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生一一生二二”独孤贞斥道。 “只是论证罢了,不必当真,老子开篇就言道:道可道非恒道,若要分明见,须凭浩劫灯。天星小友标新立异,颇有意蕴,道有大小,有强柔,有平直,有有无,有虚实,有正反,有始终,变化万千,道法自然,不过千年以来均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为模本,仔细揣摩,融通圆润,实乃妙不可言” “经中有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道先天地生,那谋有疑问:那道由何生?” “看来小友确实思考万千,道是有里无,物是无中有,道,顺物自然,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是自然而然。”司马老神仙沉思片刻解释道。 “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如此四大,人怎能与天地道比大?某认为应是: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神仙以为然否?” “这。。。”老神仙再次陷入沉思。而其他人则彻底凌乱,这是什么节奏?我等难道一直与两位道学大师同处一室? “司马神仙说道是有里无,物是无中有;经中有云: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此句解释应为有就有,无就是无,有无相生难易?” “等等,这句应该是: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独孤贞一边说道“你怎能断章取义?” “独孤大都护,您见过老子吗?”独孤天星不怕即将成为自己义父的独孤贞,斜眼看着大都护“你怎知他本意如何?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小友,你还有那些疑问一并提出吧”司马神仙也不淡定了。 “哈哈,平日里胡乱琢磨的,今日最后一问啊: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这三宝是否为慈、俭、不,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天星也不谦虚,继续考验众人神经。 众人死了争辩之心,就连老神仙也开始琢磨天星所说是否在理。 天星嘚瑟的稳坐饮茶,众人各自迷糊,特别是王江南抓耳饶腮,不明其意。郑穗儿叹口气,解释道:“天星这几个问题其实是在问:道由何生?道有有无?道之大小,何为道?现今常识:道由无极而生,道生有,有无相生,难易相成,而天星认为有无不可相生。大家都认为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人居其一焉;而天星认为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人居其一。” “这个天星根本就是唱反调嘛?” “可这千年以来的解读就真的是老子本意?” “........” “其实很好解释嘛,老子开篇就说了,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意思就是说,你随便怎么说,说可说非,道就在哪里,你见或不见,道就在那里,你念或不念,道就在那里。”天星做陶醉状“抬头仰望星空,星河灿烂明月其中;再观苍穹,日出东方而落西方;观人之道,众人各有所归;观天之道,行事尽其善美。幽幽兮,深邃兮。夫何故?万物都有自己的归宿,众生都有自己的本命。道从何处而来?我们又从何处而来?万物是由谁在主宰?何谓真理?真理在何处?” 众人木然,司马神仙仍凌乱在道的有无大小中,钟离错挂念着那惊鸿一瞥的竹简,舔着脸看着天星:“天星居士,能否借包中竹简与我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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