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蝎蛊,小得简直像儿戏,准确来说就只有女人的手心那么大,淡淡的粉色,看起来还挺好看,走路的姿势也像个淑女一样,尾巴轻轻点摇,好似雨打芭蕉。
只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可怖,那石台是被它生生撞开的,谁能想到这么小个玩意儿,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叶君霖并没有看到那粉色的蝎蛊,她是从那一滩蝎子身上现了异常——巨大的声响好像有巨人在厚重的枯叶上走过,出刺耳的噪音,那声音从所有蝎子身上而来,是它们身上的甲壳摩擦碰撞出的声响,叶君霖捧着那些黑色的蝎子,能感觉到在甲壳下面流淌着的恐惧。
然而还不等叶君霖回过头来,面前那一滩蝎子突然散开,四面八方都响起叶景莲的声音,“疼”、“疼”、“疼”,惨叫漫天盖地。
叶君霖的心也像那些蝎子一样散乱,而在混乱中央,淡粉色的蝎蛊好像争宠般摇着尾巴耀武扬威,果然,狠角色就是狠角色,不光要赢,还要赢得好看优雅,只见那淡粉色的蝎蛊从容自在地缓缓走来,但凡碰触到它的蝎子全部迅速燃烧,然后迅速从一团火光化为灰烬,在它那好像演出似的杀戮中,顷刻间尸骨无存!
“不行!不行!”叶君霖疯了一样扑向地上的蝎子,她一边拼命往怀里捧,蝎子又不停地往地上掉,处处都是叶景莲的声音,每一声都打在她的心尖儿上,“别碰我的景莲!”
正当她这样喊着时,金寒池已经冲了上来,詹丑蛊飞身而出对着那粉红色的蛊虫出一声怪叫,金寒池也趁势抓住叶君霖,他替叶君霖着急,“没用的!抓住那蛊虫要紧!”
金寒池使出全身力气大吼,然而此时的叶君霖除了叶景莲的声音之外,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景莲……从小到大,无数的回忆在叶君霖眼前闪现,她不是不知道叶景莲的性格有多乖张冷酷,也不是不知道叶景莲的真实身世,然而手足之情却是一种根本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那种东西好像锁链紧紧攥着叶君霖的心,叶景莲啊!他是自己做这一切的唯一理由,如果没了他……叶君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无论如何,哪怕他已经变成了这满地的蝎子,她也想要他活着!
类似的感觉,唐鬼能懂,他曾眼看着齐家灭门,对于唐鬼来说,那是他的第二个家;他曾亲手将那些与他同生共死的土匪兄弟们送上沙场,眼看着他们这些普通人因为巫蛊世家的恩怨而命丧黄泉;而他也曾经亲手杀了唐家的祖宗们,亲手解散那个对他来说陌生、但其实连全身的血液都与之息息相关的唐家……
只是,不管经历过多少次都无法麻木,唐鬼知道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宁可自己去死,哪怕只要能换他们的命,也不想自己做那个最后死掉的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的痛苦。
既然这样,唐鬼抽出两把双刀,那就替那个让人讨厌的叶景莲打一仗吧!
唐鬼飞身而去,如同黑暗中的闪电,在他的双眼中,周遭的一切都在飞速后退,眼中就只剩下那只粉红色的蝎蛊,不管这玩意儿有多厉害,唐鬼都已经做好了决定——不需要太多准备,只需要带上决绝的勇气和赴死的觉悟……
就在唐鬼冲散满地蝎子冲向那粉色蝎蛊的瞬间,就在唐鬼挥刀的一刻,一记重击迎面而来,狠狠砸在唐鬼的肚子上,他还没感觉到疼,只觉得整个身子向后飞出去,那战场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然而唐鬼知道,自己即将卷入另一个战局,当腹部剧痛袭来的瞬间,唐鬼突然感觉熟悉,他还没看到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怒气便冲上脑子,唐鬼不假思索大骂一声,“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