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巨大的营盘外,十数里方圆外有着几处村邑。
其中一个毕竟偏僻的村子里,茅屋草舍土房零散的分布着。
东门廷看了看愈来愈炎热的天气,再看这眼前的土屋,微微叹了口气。
生活条件也太差了些,如果换成过去,他绝不会在这种地方久住,但今次是没办法,上方下了死命令,甚至还难得的派遣了两位地主上德一等的祭司过来协助,只为获取淮上联军一切情况。
尤其是关乎此次淮上联军主帅蛇余公子及他那只无当军的情报,更是列为重中之重。
所以,哪怕再不愿意,他也得来。
不止他来,淮上技击营精锐也是云集,更还启用了十年之间陆续潜入淮上各国大夫家的武士。
“是东门大人吗?”土屋里传来一声问询,是上德雅正祭司。
“唉!”东门廷随口应声道,推开吱吱嘎嘎作响的木门,进入的房内:“上德祭司,我给你打了些井水过来,趁着还冰凉,祭司大人喝了也可解一解渴。”
将手中木碗递了上去,东门廷无奈道:“乡间山野之地,什么都没有,也就这口井水还算甘甜了。”
上德雅正伸出一双满是茧子的手,接过木碗,将水一口饮尽,略微舒缓,道:“有吃饿不死,有喝就渴不死,还有这土屋可以遮风挡雨,这已经是不错了。”
“东门大人,请坐。”
东门廷在房中坐下,看向上德雅正,道:“上德祭司似乎和我昔日所见神庙任何祭司都是不同。”
上德雅正笑道:“我地主神庙,提倡德之一字,厚德载物,造福苍生。”
“在许多年前,我主由岱岳成为地主时,像我这样的祭司是很多的,正是在那些祭司们斩荆棘、曝霜露的带领下,昔日的蛮夷之地,方有如此风光,大蔡任何一邑,已经不下于昔日之中原。”
“只是可叹,事到如今,我这样的祭司,竟是已成为少数人了,并且还在越来越少。”
“或许若干年后,再也不会有像我这样的傻子了吧。”
东门廷佩服道:“地主神庙,恐怕也唯有大人可当得起一个德字了。”
上德雅正在神庙中,为人冷嘲热讽,言他自命清高,今日得东门廷一赞,心下不由一喜,道:“当今国内大夫、国人多尚空谈、大言,又享乐奢靡之风日盛,也亏得有东门大人您这等不避艰苦肯付诸于实事之人,我大蔡方还能有此国势啊。”
东门廷顿时满脸笑意,却见上德雅正面色忽的微变,猛的看向数里外的军营方向。
“上德祭司,生了何事?”
“刚才淮上联军军营中升起一股令人心悸的浩大之力。”上德雅目光凝重道,话才说完,他的身体又是一震,面上带着惊惧,对东门廷道:“东门大人,与我同来的雅韵祭司,刚才在军营中被人斩杀了。”
“怎么可能?”东门廷惊呼道:“上德雅韵祭司此去军营,乃是去拿营中潜伏技击营武士的情报,按照约定,我技击营武士会将相关的布帛,放置于指定的地下坑洞中。”
“雅韵祭司去拿,根本无须浮出地面。”
“天下间,难道还有人比地主祭司更擅长于地遁,还能在地下战斗不成?”
“不好。”东门廷随即道:“之前诸般布置,甚至不叫潜伏者向外传情报,而是由祭司大人亲自去取,我皆是力求隐蔽,乃为不使淮上联军现。”
“可是如今淮上竟有能人现雅韵祭司,并且将他击杀,很显然我技击营行事已经暴露?”
“雅韵祭司,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上德雅韵道:“东门大人于此地可还有其他去处,我可以地遁之法携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