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前,童言初见凌泽笙。
小小的女孩乖巧而怯懦,少年性格温润,却是带着一股清冷疏离。
是从一只飞走的萤火虫开始,将两个小孩之间浅淡的情谊维系,乃至后来分离,亦是能够找寻到最初的那份纯粹。
从不曾想过,幼年时的玩伴,在经历了漫长的时光蹉跎,最后还能遇到。任是其中多年,各自生活在各自的圈子,从来不曾遇见,甚至或许已经做好各安天命的准备。可是总是有意外,于是再碰到......之后便顺理成章。
时间真好,月老也好,最好是你,还在这里。
鼻息间有些酸涩,童言忍不住抽鼻子,停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似有些可怜巴巴的问他:“为什么要在今天说这些?”
凌泽笙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还很认真的想了一分钟,才答。
“原本没想这么快的。”他的语气很严肃,“但最近出了很多事情,也想过等这些事情都解决再提。因为现在......”他没找到合适的词,索性跳过,“你从小想的就比较多。那时候言靖东欺负你,虽然你不说,但还是会有小情绪。他不带着你玩,你不会求他,但还是会忍不住去看他。
就像现在你面对眼前这些事。也许你明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信息对你没有利,你依然会想去看,随后就得到一些让你不开心的结论。可是你也不说,憋着,等着自己消化。
或许你以为自己伪装的极好,但事实上我还是能感觉到你的不对劲。当然不止我,夏柒,还有程远,都能感觉到。”
“等等。”听到一半童言就觉出不对,怎么好好的求婚说的话变成了她的批判会了。搞得好像她没忍住去看了他的微博,还是她的错?
不过好像,从某种不靠谱的角度考虑,这也确实是她的错。
“不是。咱俩就一定得在这种原本应该温馨浪漫的时候说这些让我难受的事么?”童言有点生气了,往后退一步,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无奈他双手箍太紧,她根本动弹不了,使劲扑腾了几下,又乖乖趴回了他怀里。
“不是一定要跟你说这个。”凌泽笙忍笑,语气满是宠溺,“而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完全不用去在意别人说什么,你需要关心的只是我就好。因为我才是那个跟你过一辈子的人。”
我才是那个跟你过一辈子的人。
平淡的语气,童言却被搅得一阵鼻酸,眼泪也开始打转。
“可是,那些人都是喜欢你的。”她努力稳下语气说,“我也想要得到他们的祝福。”
虽然知道这世上没有尽美之事,但依然希望可以得到更多人的认可,那样我可以理直气壮站在你身边,而不是会去想,会不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后面这些话,童言没有说出口,但是她相信,凌泽笙明白。
“呵。”听完她的话,凌泽笙忍不住轻笑出声,同时手臂将她箍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可能事事如意。身在这个圈子,本来就是是非名利场,有话题才有关注,这些你都是知道的。所以不要太关心别人说什么,你只要看着我就好,我之前告诉过你。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嗯?”
“......”漫长的无声,眼泪数次涌出,又再度被咽了回去。
凌泽笙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今年已经已经开始转到幕后,之前有跟你提过,但现在手里还有一部很早就接好的戏,所以,真正运作可能要等到这部戏拍完之后。”
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童言抬头看他:“什么时候?”
“很快。”凌泽笙答完才觉察出不对,伸手拍了她脑袋一下,无奈感慨:“你这个关注点啊。”
童言冲着他吐舌头,笑得像只大尾巴狼。
——
刚才回到酒店,童言就开始打喷嚏。凌泽笙有点担心,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童言拿了一盒抽纸抱在怀里,一边擦鼻涕一边摇头:“绝对没有,只是房间里和外面温差有点大,有点着凉。”
凌泽笙瞪她,也没说话,直接走过去开她的箱子帮她找药。
锡纸板挤压出声响,凌泽笙起身去倒了杯水给童言拿过来。
“伸手。”他说。
童言一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乖乖朝他伸过去。
——
喝完药,童言斜靠在床头上,看着自己左手上套着的戒指呆。
这一切真的太像梦了。
她斜眼看了看坐在床脚正在逗懒懒的凌泽笙,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后用脚轻轻踢他:“哎,你不是说程远和你一起来的么,人呢?”
“跟夏柒在一起。”凌泽笙淡淡应一句,连头都没回。
这答案也太没有营养了。
童言撇嘴,捞出手机正打算给夏柒信息,那边下夏柒的信息就过来了。
简单粗暴的一句话:卧槽,程远今天跟我求婚了,好多玫瑰花啊!!!
“......”童言额角冒黑线。什么情况,今天是什么日子,组团结婚可以买一送一嘛?
等等,不太对,难道是凌泽笙和程远说好的?
这个疑问一经冒出,就迅速占领了童言整个思维。她跪起身,已到凌泽笙身后,两条手臂箍住他的脖颈,形成一个绑架犯经常做的姿势。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鼻音很重的出声,“说说为什么你和程远都要选在今天求婚?你们是不是说好的?”
原本以为童言主动投怀送抱的某人瞬间僵住,手下力度没掌握好,捏了一下懒懒的肚子。猫皇帝瞬间就不乐意了,大声嘶吼一句控诉完自己的不满,一跃窜回了自己的猫屋,再不出来了。
“你听我解释。”面对此情此景,影帝大人也觉得应该适当服个软,毕竟生气的女人很可怕不是。
“说。”童言假装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字,双手箍得更紧,迫使凌泽笙仰起头......而她此时却是低着头的,这样的动作就显得很是奇异,甚至更多了几分*的成分在。
凌泽笙微微掀了掀唇,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目光一直停留在童言脸上。
隐约中似乎听到引线点燃的声音。
童言气息也有些不稳,感觉到自空气中扩散开来的危险感。
下一秒,她手臂间的人反身一扑,化被动为主动,而她这个兴师问罪的人,却被他牢牢压在了床上......
......
于是,他们第二天,都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