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吧。想当初,何叔他们没少照顾我,没想到,王婶和赵伯居然都不在了……”
这个消息太意外了,听完之后,冉习习也禁不住眼眶红红。
“好吧。”
战行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然后,他看向李姐:“你们和睿睿先吃,不用等我们了,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
李姐立即转身去拿了几样小吃,装在保鲜盒里,让冉习习和战行川在路上吃,先垫垫胃。
很快,两个人上了车,匆匆前往医院。
对于冉习习主动提出去看望何叔,战行川其实是感到些许惊讶的。
她似乎看出他的惊讶,目视着前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来,小声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很害怕听见身边的老人出事的消息,哪怕只是家里的佣人,甚至是每天会看到的报亭大爷,或者清洁大妈。每次看到他们,我都会想起我爸……我指的是我的养父。当年他生意失败,先服毒,再跳楼,我永远都没有办法知道,在他生命中最后一刻的时候,会有多么的孤独……那时候我还在美国,对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说完这些,冉习习掩面抽泣着。
她没有资格去评判冉天泽和秋境之间的爱是不是违背了道德,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么多年来,把她抚养长大的人,是冉天泽和他的妻子。就连亲生母亲,也是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就选择放弃了她,没有喂过她一口奶,没有给她换过一片尿布。
听了这些,战行川腾出一只手来,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冉习习没有推开他。
那一刻,她忽然现,自己其实没有想象得那么坚强。甚至,她觉得自己此刻需要一个肩膀里靠一靠,不想继续漂泊下去。
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亲口讲述冉天泽自杀的事情,战行川思考了一下,虽然不甚了解,可他总觉得整件事之中,似乎略有蹊跷。
想了想,他还是问道:“那个,抱歉我还得再勾起一下那段不好的回忆,你刚刚说,你养父是先服毒,再跳楼?是从多少层楼上跳下去的?”
冉习习回过神来,把自己的手从战行川的手中抽走,稳了稳心跳,这才回答道:“虽然冉家没有刁家那么有钱,可也是改革开放之后最早一批做生意的,你只知道刁氏在哪里,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冉氏吗?”
他听出来了,她还是在怨恨着自己当初收购刁氏的事情,随时敲打他。
冉氏大楼虽然建得比较早,至今已经有了将近二十年的历史,不过也有二十几层,在当初的时候,算是地标性建筑,很多老中海人都是一提就知道的。
所以,战行川觉得更疑惑了,二十几层的高度,跳下来不可能不死,还有必要在跳楼之前再服毒吗?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还是说,冉天泽不敢跳楼,靠着喝毒药壮胆儿?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道理,跳楼害怕,服毒难道就不害怕了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说出自己的疑惑:“二十几楼,你觉得你养父还用得着喝毒药吗?他是担心自己掉下来不死吗?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虽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不过,既然说到这里了,冉习习便也没有隐瞒,对战行川和盘托出:“听到消息的时候,我还在美国,是阮梵给我打的电话,她只告诉我,我父亲因为生意失败,跳楼自杀。后来,我央求一个认识的叔叔,让他把验尸报告偷偷复印一份,给了我。我看见,警方给的死亡鉴定书上,写的是死者先服过毒药,然后跳楼自杀,排除了他杀可能。而那个药瓶在办公室的桌上找到了,上面能采集到的清晰指纹,也只有他一个人的……”
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不仅是痛苦的回忆,更是艰辛生活的开始。
在冉天泽出事之前,她是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冉氏破产以后,她不得不终止在美国的学业,退掉公寓,准备回国,却又在回国的前一天,被刁冉冉算计着,以她的身份回到中海。
“这件事情暂时先谈到这里。不过,我怀疑,你养父的死,大有问题。我会帮你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线索。”
眼看着快到医院,战行川及时暂停了对这个话题的讨论。
冉习习一愣,仔细咀嚼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何尝没有怀疑过,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而且,冉天泽的丧事办得十分匆忙,一切都是由阮梵这个遗孀亲手操办的,外人插不上话。也有人说,要等等冉习习回国,毕竟,她是唯一的女儿,可阮梵却执意丧,还说要早日让丈夫入土为安才好。
就这样,在美国住了几天院的冉习习,再次回到中海的时候,冉天泽早已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