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窜起一股浓浓的厌恶感,就连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道都令他感到一阵不适应。所以,战行川想也不想地推开她,然后,他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了虞幼薇的肩膀上。
“你自重。分手的事情,我已经考虑很多天了,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其实,自从你接手信虹地产之后,我就觉得你变了。我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女人能干而心生妒忌。但是,你的变化还是令我感到措手不及,让我怀疑过去的美好已经荡然无存。今天的事情,更加令我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抱歉,我们分手吧。”
原以为说出这番话,会十分困难,没想到真的说出来之后,战行川反而有一种从头到脚的解脱。
他长出一口气,又深深地看了虞幼薇一眼,眼神里没有爱欲,没有留恋,有的只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怜悯,然后,战行川掉头就走。
眼看着他真的要走,她犹豫了一秒钟,还是向前跑去,从后面一把抱住战行川。
“不!我不同意!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我被你们战家的人害得好惨!你以为他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要不是因为爱你,我早就不想活了……”
虞幼薇哭诉着,双臂紧紧地揽着战行川的腰,把脸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怎么也不肯让他离开。
他一动不动,任由她泄着心头的恨意和不甘。
有那么一瞬间,战行川也有一种想要朝着天空大喊大叫的冲动。他不明白,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种悲剧。
他的父亲为什么要那么禽|兽,强|暴了她的女朋友,又把这个罪名安在了他的头上,让他不安了十年,内疚了十年,甚至因为这件事而犯下了另一个更大的错误。
许久,战行川叹了一口气。
虞幼薇的心底一颤,她想着,也许,他这一次还是会心软,给自己一个机会。一想到这种可能,她不由得暗暗窃喜。
然而,下一秒钟,他的话就彻底令她的希望破灭了。
“每一个人都要好好活着,因为生命太宝贵了,一旦结束,就再也没有重启的可能。其实,感情也一样,希望你明白。”
说完,战行川用力地掰开了虞幼薇的手,从她的怀中挣脱出来,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她愣在原地。
足足一分钟以后,虞幼薇终于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她抓起茶几上的茶具,朝着房门狠狠地掷去。
还不够解恨,她索性把手边能够拿起来的东西一样样地全都朝着房门、墙壁砸着,以此来泄着那股前所未有的怒火。
那个已经好不容易就快要长好的伤口,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被他完全撕开了,鲜血淋漓,深不见底,痛得她想要杀人。
二十分钟以后,虞幼薇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把衣服捡起来,重新穿好。
用夹将一头凌乱的头夹起来,虞幼薇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飞快地点上,闭着眼睛,狠狠地吸了两口。
背靠着真皮座椅,她在吞云吐雾之中,慢慢地调整好了心情。
看来,战行川已经对她起疑,也许,他知道的事情,要比他说出来的更多。最重要的是,确定了他当年没有对她施|暴以后,他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也许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对她百依百顺了。
将烟蒂狠狠掐灭,虞幼薇拿起手机,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一个没有存储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响了几声,那边传来了一个女声,听不出年纪,声音倒是透着一股娇媚。
“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说不让我联系你了吗?”
很明显,那人十分意外,言语间也流露出一种揶揄的味道。
“别说没用的了,孩子最近怎么样?我打给你的钱,你别克扣掉,我就烧香拜佛了!”
虞幼薇强忍着,皱了皱眉头,又点上一根烟,看得出来,她此刻焦头烂额,烦躁得厉害。
“哎呦,我的姑奶奶!说话可要讲良心!这孩子长到这么大,哪一天不是吃饱穿暖的?现在每个月除了吃喝,还要上这个兴趣班,那个素质班,单单说这个学期吧,光学舞蹈就花了多少钱呐?不敢和人家大富大贵的比,我对这孩子,那也比一般家庭的孩子讲究多了!”
对方显然不乐意,张嘴就是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