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防御二字听得他心里有些不爽。殷九煋深谙刺杀之道,且自身又是神海大能,即便寰风动用禁锢之力,该也只是能够和自己形成对攻而已。
“你这是几个意思?认为老夫没有和你对攻的能力?”殷九煋桀桀冷笑,透过黑雾,他将枯槁的手臂伸了出来,勾动着那如同枯枝的手指,蔑视挑衅。
这种蔑视是战术上的蔑视而并非自内心,说实话,殷九煋现在也有点紧张,毕竟他是成名已久的神海大能,今天赢了倒还好说,若是输了,那可就是身败名裂。
“来吧,让老夫见识见识真正的其疾如风。”
已经提醒过便没必要在多说废话,寰风在殷九煋手指勾动到第三下时骤然出击,他出击的方式更让人看不懂,因为……他凭空消失了……
当然,凭空消失是不可能的,准确的说是他现在的速度已经快到让人无法分辨,即便是包括殷九煋在内的神海大能,亦是不行!
只感觉一阵劲风扑面,殷九煋下意识做出防御动作,转瞬之间,七道黑影同时缩回雾气之中,融进身体,形成一道无形防御。
紧接着他又感觉到有风从身边掠过,刚想出手攻击,已然看见寰风回归原位,手中之剑,有血液缓缓滴落!
这一刻,殷九煋瞳孔骤然放大,脸上写满骇然和难以置信。随后,那始终围裹在周身,如同挥之不去的乌黑开始丝丝消散,逐渐现出殷九煋的真容来——
身形稍微有些佝偻,肢体枯槁如同朽木,狭长的左眸闪烁阵阵寒光,右眸却是黑洞洞的空虚,嘴唇只有上半片,自右额至下颚有一道暗红色的伤疤横贯,还少了半只左耳,头顶无,百会重穴处似乎有些塌陷。
他的容貌是丑恶的,而且他好像也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觉黑雾消散后怨毒的扫了寰风一眼,然后不见如何作势,再度召唤黑雾将自己裹了进去。
“终究,还是不够快。”寰风无视前者的怨毒眼神,兀自摇头低语。
没错,他终究还是不够快,但也仅差一点点而已。如果对手不是殷九煋,甚至换成任意一位不以速度见长的神海境初期大能,寰风这一剑,皆能毙掉对方性命!
这一剑,在前六道黑影缩回之前刺中了殷九煋心门要害,但第七道,却是及时挡住了长剑的趋势。至此寰风只能后撤,但后撤的同时,他还有一剑击出,只是那剑是否奏效,他自己也不敢确定。
“说实话,方才你若不提醒而是选择直接出手偷袭,老夫现在已经死了。不过那所谓的道义害了你,没能杀死我,你自己就得死。”殷九煋的话语中没有感激,反倒越阴毒。
寰风不答,殷九煋说的是事实,前半句是,也许后半句更是。
“老夫曾过毒誓,见过我正脸的人都得死。”突兀的,殷九煋又说了一句。不过他这句话中却包含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对着寰风宣判,更像是说给某些不堪回的往事。
沉默片刻,黑雾中突然传来阵阵磨牙般的声响,殷九煋那满是怨毒的语气再次传出:“已经有五十多年没人见过老夫正脸了,今天却被你给见着,你可知道你有多该死!”
寰风依旧不答,长剑归鞘飘落地面,然后闭目静立。
此时,天空终于落下雨水,起初只是星星点点,片刻后哗啦啦骤然倾盆,好似憋闷了一个晚上,终于得到泄那般,转眼就把所有人都淋了个通透。
“雨来了,你也该上路了。”
黑雾翻滚着向寰风欺来,殷九煋并不急,杀人很简单,他要在杀人的同时如这暴雨一般,把压在心头的阴霾倾泻出去。
“对了,你见过老夫模样,老夫不能吃亏。你那张面具下藏着怎样一张脸?该不会是和老夫一样吧。桀桀,不一样也好说,老夫可以帮你割掉耳朵,拔去舌头,剜了眼珠,那咱们就是一样的了。”
黑雾停在寰风身前肆意的翻涌着,一种仿如来自地狱般的气息笼罩而来,殷九煋这一刻是亢奋的,他将那枯枝般的手臂从中伸出,缓慢抓向寰风脸上的黄金面具。
突然,前伸的手停了下来,殷九煋咳了一下。
见状,寰风轻舒了一口气。他的剑还是够快,那第二剑,终究没有落空!
“你……你……”黑雾瞬间散尽,这一次无论殷九煋如何控制都无法再将其聚拢,他越是用力,黑气便逃窜的越快。
“你何时……破了老夫的……气海!”
“我并未彻底毁你气海,三个时辰内不再动用玄气,气海自会愈合。”寰风说罢转身,便欲向山下行去。
然而他刚刚转身,一条黑影却从对面山峦飞掠而来。
“真是精彩,萧某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