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钺饶有兴致地撑着额头,“说说看。”
傅凤城淡然道,“龙兄,宋少,张少,卫长修。”
龙钺微微眯眼,“为什么没有你?”
傅凤城道,“大约是…看不上我吧,恭喜龙兄。”
“……”谢谢,并不想要,有点恶心。
对医学稍微有点了解的张静之轻咳了一声,道,“两位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冷爷在场就会告诉他们,当然不对劲了!
且不说这四个人血型很大可能完全不同。更不用说,器官移植手术匹配度在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之中低得令人指!而现在压根就不具备检测是否匹配的条件。再说了,哪怕他撞了狗屎运这些条件都完全吻合,以现在的医疗环境以及任南砚的年纪,直接下不来手术台的可能比他自己撑着再多活几年的可能性还要高得多。
这种情况下,任南砚就敢采用这种激进的治疗方案,这哪里是不想死?这分明是真的活腻了。
而且挑选的供体似乎还都是身份不凡的青年才俊?这其实是医学已经无法救助他所以打算求助于神学了吧?
龙钺并不在乎任南砚的异想天开,只是有些好奇,“卓女士从哪儿得来这些消息的?可不可靠?说起来我有好几年没见过那老家伙了不知道他已经疯了。张少你呢?”
张静之道摇头道,“自从他退休之后很少在人前露面,我也没见过。”
傅凤城道,“京城医院的前外科主任是卓女士曾经在雍城大学的校友,江城医院的院长在国外进修的时候遇到过大麻烦,卓女士救过他的命,南海医院接待任南砚那个医生是那位院长的堂兄。”
“真是交游广阔。”龙钺赞道。
其实那个时候能读大学的人还没有现在多,卓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优秀的人周围很大可能也都是优秀的人才,所以卓琳当年的那些同学朋友校友现在大多数成就也不会差。
这样的关系网,是年轻人还无法拥有的,哪怕是身为少帅的他们。
如果有时间他们大概也不介意闲聊一下卓女士的朋友圈以及任南砚的作死之路,但现在并没有什么时间。
所以话题还是很快转回了正题,“所以,现在怎么办?任南砚既然有心脏病,咱们能不能气死他?”
“机会恐怕不大。”傅凤城难得认真考虑这个提议,“任南砚如果容易被气到,他恐怕活不到现在。”
说起来,任南砚的人生恐怕比他们在座的任何人都要精彩。要不是有极度坚韧的意志和强大的内心,他都走不到今天。
傅凤城站起身来道,“还是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先将人救出来或者搞定那两颗东西吧。对了,你们几个最好小心一点。”
龙钺和张静之对视了一眼,傅凤城道,“不管那手术到底靠不靠谱,心脏要是被人挖了可是装不回去的。”
“……”
龙钺沉吟了片刻,“最应该小心的是张少吧?”
张静之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微笑道,“谢谢龙少关心,我觉得应该担心的是你,任南砚暂时应该看不上我。你没现吗,你和宋少的名字排在最前面,以任南砚的出身他应该更倾向于你和宋少。”他这种斯文人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任南砚是吧?不把你折腾到心脏破裂,爷就不姓龙!
傅公馆
叮铃铃的电话声响个不停,卓琳却神色平静地坐在一边翻着一本书。
傅扬城坐在旁边显得有些不安,忍不住提醒道,“卓、卓女士…您不接电话么??”
卓琳淡笑道,“不用着急。”
“哦。”傅扬城只得继续坐着,依然忍不住偷瞄那响个不停的电话。
等卓琳终于翻过了一页书,才慢慢接起了电话,“任老,又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传来了任南砚的声音,“卓女士不愧是在官场厮杀多年的女中豪杰,当真是沉得住气。”
卓琳淡然道,“任老过奖了。”
任南砚冷笑道,“你就不担心你儿子的安危么?”
卓琳沉默了片刻才道:“任老既然想跟我谈判,自然得保证他的安全。以及…任老怎么证明他是我儿子?就凭你一张嘴么?你也说了…我在官场厮杀多年,并不是那么好骗的。”
任南砚道:“看来也不是世上所有的母亲都疼爱自己的儿子。”
卓琳道,“是啊,就像也不是所有的儿子都敬爱自己的父亲,所有的弟弟都尊敬自己的兄长一样。”
“……”电话里的人呼吸声变得重了几分,“卓琳,你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一个小时内如果见不到你,我就杀了盛老太太。我想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卓琳当然明白,这世上只有盛老太太任南砚和张佐知道真相,如果盛老太太死了就只有任南砚和张佐知道了。
大厅里沉默了许久没有人说话,傅扬城担心地望着卓琳。
好一会儿才听到卓琳轻笑了一声道,“原来任老只是想见我啊,那就一个小时后见吧。”然后不等任南砚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您…真的要去见那个人?”傅扬城小声道,“我觉得…他肯定不怀好意,您……”
卓琳微笑道,“我知道,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哦。”傅扬城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笑容温柔的女人有些呆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