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说道:“大师请放心,我会重修楚氏宗庙,大师百年之后我会将您葬于洛州燕国遗陵,让您叶落归根。”
德云大师轻轻摇摇头,说道:“我乃亡国太子,不肖子孙,帝国倾塌却无能为力,家族被灭却束手无策,有何面目与列祖列宗一并葬于皇陵?”
羲和长叹一声,说道:“他就在外面,大师可愿一见?”
德云大师久久不语,最后忍着泪水说道:“有生之年,能再见他,已是佛主慈悲。燕国已亡,楚戚已死,现在少主面前,是庆仁寺的德云而已,又何必再相见,让他不堪,徒增负累。”
羲和望了望门外,他一开始就没有随她入内,此刻也并没有推门进来,应该也是不想再见吧,此情此景,不见也罢。
“少主身负天下之任,家族之志,母仇父恨,我本不应再烦扰少主,只是有个不情之请。”德云方丈说道。
“大师请讲,羲和必当全力而为。”
“燕国亡后,燕国故旧散落各处,这么多年仍在暗中活动。怀儿的身世,少主已经知晓,但他自幼生长在凤羽府内,与燕国旧部并无往来,请少主切莫因此猜疑于他。”
“当然不会。”
德云大师身体微微向后一倾,叹息似的说道:“但愿这个冗长无趣的故事,没有辜负少主长途跋涉来此的用意。”
羲和说道:“我已得偿所愿。”
羲和告别了德云方丈,走出了内殿,门外的简言怀仍然身姿挺拔地立于浓浓夜色之中,她走过他身边,问了一句话:
“想喝酒吗?”
庆阳府内,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内堂之中,是她曾与葛云飞夜谈之处。只不过如今对面的人,由葛云飞换成了简言怀,案几上的茶换成了酒。
内堂的火炉中温暖的火苗,散着幽幽的热气,酒已温热了。围在火炉旁,相对而坐,两人各怀心事,闷闷喝着酒。最后不知道谁先开口,说了什么,两人才结束了沉闷的对坐,开始闲聊了。聊着聊着,变成了叙旧。
“这么说来,原来你一直在凤羽府啊。”羲和问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