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江流诗的瞳孔猛地放大,只见苍王居然站起身,从不远处取来纸笔,只字未言,可却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相信云疏月。
皇帝也是倒抽一口气,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居然……居然用这种方式打自己的脸?他刚刚那句话,如果是其他臣子,早就战战兢兢跪地祈求原谅了,哪会像萧苍衍这样!
他以为他在夜国权势滔天了吗?真的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吗?
皇帝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云疏月暗自勾唇,接过纸笔。
既然要装,就应该装的像一点。
她‘被江流诗推入水中伤了嗓子,还被诬蔑差点被皇上责罚’这件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出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说不了话就是说不了话,她‘虚弱极了’,颤颤巍巍的纸笔,有些虚软无力,写下几个字:
——娴妃娘娘不过是欺负臣女无法开口说话而已!娴妃娘娘说臣女跳入水中只为陷害你?臣女早就知晓自己的喉咙不能碰水,难道不能想个别的办法陷害?
云疏月刷刷刷的写完,她没文采,不能写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冤屈,可就这简简单单几个字,看的长公主身后的大宫女都微微低头。
对啊,御花园这么大,陷害什么不行?
可以假装摔跤,可以假装被打,可以假装中毒,为什么偏偏是落水呢?
皇帝一噎,正想开口,却见云疏月根本没看他,继续写道:
——臣女若是故意诬蔑娘娘,或者嫉妒娘娘所以想伤害你,那为什么落水之后,反而是臣女的伤势更严重?
她没写什么愤怒的词汇,也没有直面对上,而是委委屈屈的将纸交给萧苍衍,咬着下唇。
装柔弱的女子,就要装的像嘛。
江流诗喜欢做白莲花,她也可以啊,看谁玩的过谁咯。
旁人的目光不断在江流诗和云疏月身上打量,尤其是长公主,她几乎毫不掩饰的对江流诗投去质疑的目光。
江流诗毫无损,能吼能跳,可是云三小姐只能在软榻上躺着,嗓子都坏了。
要陷害人,何必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
云疏月又写:
——还有,娴妃娘娘说我挑拨了皇上和殿下的关系,又出言侮辱你,可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还能说娴妃娘娘你看不起皇上,被我反驳了,恼羞成怒,才对臣女下了狠手呢。
皇帝目光一滞,有点不确定的看着江流诗。
云疏月落笔毫不犹豫,刷刷刷就写完了,一点看不出心虚和害怕,反而有点委屈和愤怒。
“你!!”江流诗看到这段话时,猛地跳了起来。
看起来又愤怒又心虚,她瞪大眼睛,这个云疏月,到了现在还反驳?!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想扭转乾坤吗?别忘了,她还有证据呢。
“证明?当时所在的宫女公公都能证明!”江流诗怒吼。
皇帝的脸色好看了一点,是啊,那时候那么多人,娴妃不会乱说话的。
谁知云疏月的表情更委屈了,她弱弱抬头看了一眼江流诗,然后写:
——可那些宫女太监……都是娴妃娘娘宫里的人啊。就算不是娴妃娘娘宫里的,那也是皇宫里的,我一个住在宫外的小姐,哪有娴妃娘娘的威慑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