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韩非身上穿着的那套军官服装瞬间就给撕碎。
这一刻,江韩非几乎要晕厥过去。
在这大庭广众,数千只眼睛的注视之下,被撕碎的必然不只有他的军装,还有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的一切……这一幕必将成为他有身之年最大最刻骨的耻辱。
江韩非嘶吼着,却只能出“呜呜呜”的声音,他的双眼瞪大,几乎要从眼眶之中瞪出来,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习择。
他恨不得将习择千刀万剐,扒皮抽筋……将他所知道的所有酷刑都用在习择身上,将他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此同时,江韩非的眼角还流下了两行眼泪,这是屈辱的泪水,在他的尊严被习择践踏粉碎,在他的骄傲彻底被撕碎,他就好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孩一样,哭了。
“告诉我,你们能够接受一个抛弃你们的人做你们自己逃命的长官吗?”习择大声的呼喝,洪亮的声音在在场每一个士兵的耳畔响起。
两千多名士兵纷纷扭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让他去死吧!”“不能!”“他不配做我们的长官!”
先是一片杂乱的呐喊,接着就汇聚成了两个字:不能!
军官们也许会有这样那样的考虑和权衡,但是最基层的士兵的想法就简单多了:长官在我们和盖克猿拼命的时候抛下我们自己逃跑,我们凭什么还要听他的命令?
有这样的想法无疑再正常不过了,毕竟大家都是有独立思想的人,又不是机器人,谁都会想一想“凭什么”。
在没有人带头的情况下,基于军队中的“服从”原则,士兵们就算心里对江韩非不满,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顶多就是在私底下抱怨几句,骂几句“日他娘的”。可现在,被他们视作“救命恩人”和“英雄”的习择站了出来,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他们有什么理由不附和?
军官们的脸色却非常难看。
习择现在的所作所为,过线了!
他想干什么?
乔烽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统统闭嘴!”
这一声怒喝宛若平地炸雷,竟然盖过了两千多人的呐喊。然而,战士们的情绪已经高涨到了顶峰,尤其呐喊当中还蕴含着他们心中的怨恨,又岂是那么容易被镇压的。
乔烽见自己的命令竟然不奏效,脸就更黑了,便对手下亲信命令道:“都愣着干什么?!”
那些人立即分散开来,纷纷呵斥士兵的闭嘴。士兵们不听,这些神脉士军人就用暴力镇压。经过厮杀的士兵们仍然充满了暴戾之气,沸腾的血液还没有凉下来,哪里会怕他们?你敢动手我就敢还手,怕你不成?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西园仨姐妹却是果断出手,阻止那些神脉士军人镇压普通士兵。仨姐妹经过短暂的喘息,实力稍稍有些恢复,加上又是三人同时出手,那些神脉士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她们废去战力。
乔烽走到习择面前,怒道:“习择,你想要干什么?造反吗!?”
习择另一支魇魔枪枪口调转,对准乔烽就开了一枪。
乔烽欲除习择而后快,习择又何尝不是?乔烽显然忘了这一点,竟然自己送到习择面前,这不是主动的往习择的枪口上撞嘛?
乔烽也是没有想到习择竟然敢对他下杀手,好在他的反应不慢,猛的向士兵人群中一扑,躲进了人群当中。然而就算他躲过了致命的一枪,可是子弹仍然从他的大腿外侧射过——习择不敢瞄准他的头部,否则子弹会射进人群中,伤及无辜。
该死!
该死!
该死!
大腿外侧的剧痛让乔烽几欲抓狂,可相对的他却又异常的冷静,在这一瞬间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大势已去,只有逃跑才能够保命!
至于其他的,乔烽眼下也顾不上了。
于是乔烽一扑进人去之中,就强忍着痛苦,扒开前头挡路的士兵,冲到这块平台广场的边缘,一个人灰溜溜的逃命去了。
乔烽的亲信们看到这一幕,顿时心如死灰,纷纷丢掉武器,举手投降。
这一刻,江韩非才有一种如坠深渊的感觉:我被习择撺掇了指挥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