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彪没说话,馬万里继续道:“慢慢地我能下地走动了,能自己弄口热乎的吃。可我还是一样每天起床就盼着天黑,盼着观音菩萨来。菩萨来的时候,都会唱着歌,唱着那没人听得懂的歌。菩萨从来不说话,人家都说神佛是金口,只能托梦说话,要是哪个醒着的人听见会折了大寿的。可我梦里菩萨也没跟我说过话,总是在不远不近的雾里看着我。我求她离我近一些,可她就那样看着我。哪怕我追,我跪,我求,菩萨总在那团雾里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远也没有近。”
“就这样我都不敢醒,生怕有一天醒来,菩萨就再也不在了。那时候我身上疼,肚子吃不饱,可我觉得那是我一辈子最快活的日子。等我伤再好一些,会在夜里陪着菩萨满坟场地游走,映着天上的白月亮,整个坟场就像一个大玉盘。菩萨开心了还会跳舞,那是多好看的舞啊,你娃一辈子也没机会看到。在坟场中央,菩萨就像在玉盘中间开着的世上最美的一朵玉兰花,一阵风来了,玉兰花随风转啊转,又一阵风来了,玉兰花转得更快,我心忽然疼得厉害,生怕菩萨就这样被风吹走了,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来……”
赵彪想着馬万里说的白衣菩萨随风起舞的姿态,也听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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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帐篷里除了被削断的烛台,还燃着其他三根,邢十三滚逃到东北角随手又拔起一根烛台,大吼一声却是五郎八卦棍的力劈华山,往呲沙门天当头劈下。呲沙门天摇摇头,随手架刀将烛台从中削断,冷笑道:“你滴招数还真不少。我滴杀你,随时滴可以,但是,我滴让你滴把花招都施尽,让你滴死滴口服心服。”
邢十三皱了皱眉,这个呲沙门天虽只是倭国制造的赝品,但无愧战神之名,弯腰捡起断棍,双手各持一根,架个十字星,乱棍朝呲沙门天打来,这却是双节棍的舞法。呲沙门天以不变应万变,手上加快,单剑架双棍,两脚徐徐抬步向前,反将他压得步步后退。
呲沙门天创造的一手风林火山本,脱胎于《孙子兵法》里的“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四句话。疾如风指出手如飙风之疾,徐如林指进招稳准齐肃,不动如山指抵挡时如山岳之固,不可动摇。而最厉害的便是侵掠如火,一招既出,人剑合一,便如烈火之猛,不可遏止。片刻后第三根烛台也被削成碎棍,呲沙门天耳中听不到烛火流动之声,知道最后一根烛台也被邢十三拔起,冷笑道:“陪你玩儿了半个时辰我滴也腻了。这根铁烛台断折之时,就是我滴送你去见阎王之时。”
邢十三深吸一口气,喝道:“来吧!”心中念道:诸葛传人,你可千万莫要落了你祖上的威名!却不知和臧参谋对弈的布袋和尚越是落子心里越是坦然。原来对手唯一值得自己看重的也就剩胆量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棋理都还懵懂无知,就敢和自己这样的国手一决胜负。
臧参谋落的死棋,既不是埋下陷阱,也不是故作破绽,实实在在是找死。虽然有乱拳打死老师父的说法,但肯定不适用于围棋博弈。布袋和尚简直是带着同情又陪臧参谋下了三子,忍不住道:“就到这里吧,我喊小次郎来做仲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