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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宫。 中常侍之首的张让在西园侍候当今天子,轮值之后,得到了一个难得的假期。 只不过,虽然是假期,却空闲不下来。 “干爹,我听说因为虎贲中郎将的事情,袁术和袁绍两个人已经闹翻了。” 张让斜躺在软塌上,看了一眼正在给自己敲着腿的干儿子,小黄门穆顺,此刻很是惬意。 这位被当今天子称呼为阿父的中常侍权势滔天,不过也没少被人口诛笔伐。 宦官与朝臣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尤其是在窦武、陈蕃谋诛宦官失败之后,更是如此。 相比于袁逢、袁隗这些稳重的老师傅,汝南袁氏新出头的子弟袁绍和袁术对于宦官的态度都要更加激进。 这一点,让张让有些忌惮。 “年轻人,不磋磨磋磨怎么行?” 快要到手的职位不翼而飞,袁术自然是大怒。 不过,相比于袁术,更恼怒的却是袁绍。 “袁术和袁绍争夺的厉害,袁术更是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可他们都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切都没有逃出干爹的掌控。” 穆顺从一旁递上了热茶,张让接了过来,轻蔑一笑。 “袁公路那个书呆子,他以为拿住了司马氏的把柄,逼迫司马防就范,不让曹cao出仕,就能消除最大竞争对手的威胁。可他也不想想,得罪了司马氏、曹氏,人家成不了事,难道还不能坏他的事么?到头来,所作所为,不过为他人做嫁衣。” 何进、何苗两兄弟高升,虎贲中郎将之职空缺,袁绍和袁术争的头都破了,可最后这个职位却是落入了宦官一系的手中。 其实,最让张让忌惮的还是袁绍。 因为曹cao站在袁绍一边。 他背后的曹氏也站在袁绍一边。 曾经的大宦官曹节虽然年老体衰,不常在天子眼前走动,可毕竟影响力还在。 让蹇硕这个愣头青敲打一番曹氏也就罢了,张让可不愿意真的与曹氏撕破脸皮。 好在袁术冲在前面,替宦官扫除了威胁。否则接下来的发展,还真不好掌控。 “最近宫中有什么消息?” 张让的耳目遍布洛阳宫廷内外。洛阳皇宫之中的风吹草动,张让都了如指掌。 “我听说何贵人很不高兴。” 张让坐了起来。 何氏与宦官势力关系密切,甚至可以说,何进能从一个屠户变成如今朝廷显贵,与宦官势力一力扶持脱不了关系。 可毕竟何氏女快当皇后了,马上就要变成宦官们的主子了,一举一动,喜怒哀乐,张让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怎么回事?” “有人在何贵人耳边提了一嘴,说皇后的冕服上需要四十九颗星珠镶嵌,才能保证荣宠不衰。何贵人记下了,可却发现内府中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星珠,因而生气。” “星珠产于并州深泽中的水兽,让并州刺史想想办法。” “并州刺史早就将今年进贡的星珠送来了,可有一伙巫鬼盘踞山林,拦截官道,抢了并州运送来的贡物。如今要想再度从并州调来,恐怕会错过册立皇后典礼。” 张让皱了皱眉头,看向了穆顺,问道。 “是谁在何贵人耳边搬弄是非的?” 皇后的冕服上根本不需要星珠装饰,说什么保证荣宠不衰更是鬼话。 张让在皇宫之中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说后宫中有谁能荣宠不衰? “好像是一个太平道的道士。他进宫做法会时说的。” 张让有些不安,脱口道。 “太平道这几年冒的太快了,居然把手都伸进了宫中。” 张让看向了穆顺,吩咐道。 “以后严禁这些妖道进入宫廷。” “可就怕我们拦不住啊,其余几位中常侍,可有不少人都收了太平道的孝敬。” 张让忽然感觉一阵无力感。这皇宫毕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如果不与其他的大宦官达成妥协,他这个中常侍之首的位置怕也是坐不稳。 只不过,与其他中常侍不同,张让更加了解,宦官要将自己的利益置于天子的皇权之下。 与袁绍和袁术这些初生牛犊带给张让的忌惮不同,太平道让张让感觉到了隐隐的威胁。 对于皇权的威胁! 张让坐了下来,冷静了起来。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组织。 往日里,能够制衡太平道的组织。 “大谁何那边有什么动静?” “干爹,我听说新任的大谁长已经就任了。” 张让看向了穆顺,勾了勾手。穆顺适时凑了过来。 “你想办法和新任的大谁长接触接触,看看他态度如何?如果他不像是他的前任那么死板,那么倒是可以合作。” “干爹,如果新任的大谁长愿意合作呢?” 张让一笑。 “那你告诉他,取回被巫鬼夺走的星珠。事成之后,我保证大谁何重回洛阳朝廷。” “唯!” 穆顺拱手一礼,而后退出了房间。重新陷入沉思之中的张让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干儿子脸上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 小河边。 刘衡拿着一根鱼竿,正在钓鱼。 天上一阵鹰鸣,一只雪白的隼兽从天际飞下,落在了吉平的臂铠上。 “主公,洛阳那边传来了消息,张让上钩了。” 刘衡一笑,此时鱼也上钩了。 他将鱼从钩上解了下来,瞬时一抛。 隼兽从吉平的臂铠上再度飞起,向着河中疾驰,终于在鱼快要重新落入河水前,叼住了。 而后,隼兽振翅一飞,翱翔空中。 刘衡正要将鱼钩重新抛入江中,就听得天上一阵鸣叫。 刘衡回过了头,正见吴夫人大着肚子,气冲冲走了过来。 “刘衡,你给我说清楚!” 此刻的吴夫人,就像是一个大着肚子被渣男抛弃,要讨一个说法的可怜女子。 “怎么了,袁术答应调拨给文台兄的辎重部曲没给。” “五十匹战马、百套盔甲、两百名部曲都给了。” “那不是挺好的么?” “好什么好!” 吴夫人看向了刘衡,满脸都是怒火。 “你究竟把我夫君怎么了,现在他梦里喊得都是你的名字。” 要知道,以前孙坚做梦喊得都是吴夫人的小名。 吴夫人一度曾今怀疑自己的夫君是不是取向变了。 可很快,吴夫人发现不是。 于是,吴夫人更加恼怒了。因为这种情况比前一种更加让她生气。 望着吴夫人,刘衡摊了摊手。 “我那该死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