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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色放亮,官道两侧的田野上开始出现农人。 官道上的行人也逐渐开始增多,当然也有牛车马车或者鸡公车。 不过看到催马急进的浙营之后,便忙不迭的避让到了官道两侧。 无论是两侧田野上的农人还是官道上赶路的行人,都纷纷向行进在官道上的浙营投来好奇而又敬畏的目光,不过也有胆大的建虏在大声喝彩。 这些建虏真把浙营当成凯旋回朝的镶黄旗披甲人。 童威、徐二狗、秦辅明等浙营将士顿觉无比刺激。 挨千刀的建虏,你们就鬼叫吧,待会砍了你们狗头! 徐锋则不断的向身后辽兵投去警告的眼神:给老子憋着! 徐锋并不担心浙营的老兵,却担心新募的辽兵会因为愤怒而失控。 原因也很简单,沿途的建虏在看到了冒充成蒙古俘虏的辽兵之后,都是群情激愤。 于是乎,古今雷同的一幕上演,沿途的建虏纷纷捡起路边的石子往辽兵身上招呼。 这时候,就显出徐锋在沈阳时给那四百多辽兵上军法课的必要性,要不是因为有过那一出,这些辽兵没准就已经拔刀相向,毕竟他们手腕上的麻绳并未捆死,遭遇危险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挣脱,继而拔出腰间的战刀。 冒充韩代的孙七倒是非常的得意。 到底是唱戏的,把韩代的气势摆得足足的。 俯视着避让在官道两侧的建虏行人,孙七甚至生出一等豪迈之情,仿佛自己真的变成了万人敬仰的大将军,正率大军凯旋回朝。 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是也!哦哈哈哈! 但很快,徐锋的低吼声就把他拉回到现实。 “有人过来了。”徐锋低吼道,“可能是额亦都!” 孙七急定睛看,果然看见有数骑快马正从官道疾驰而来。 另一侧紧接着又响起李延庚的声音:“前面那人帽顶上有红宝石,后面还有花翎,至少也得是个二等大臣,说不定真是额亦都。” “不管是不是,都不许活着放走一个!” 徐锋沉声喝道:“全都有,等会看我手势。” 说话间,那数骑建虏已经飞马来到了孙七近前。 李延庚也得以看得更清楚,嘴唇微启对徐锋无声的说了句额亦都。 还真是额亦都!徐锋悬着的心顿时落回到肚子里,额图珲可以啊,居然真的把额亦都骗出来,这一仗就已经赢了六分。 …… 额亦都也已经看到“韩代”。 虽然脸上裹着麻布,可是还是能清楚的认得出来。 看到韩代并不是躺在担架上被抬回来,而是自己骑马回来的,额亦都悬着的心便落回到了肚子里,与此同时又有些纳闷。 韩代虽然负了伤,却还能够自己骑马,额图珲为什么跟他说来晚了就很可能见不着韩代最后一面?这狗奴才是活腻了吗? 直到此刻,额亦都都没有意识到危险。 这真不是额亦都大意,实在是徐锋干的这个事情太匪夷所思。 一支孤军,居然冒充镶黄旗的披甲人,还找了个人冒充韩代,然后押解着蒙古战俘大摇大摆的沿着官道凯旋还朝,这谁能想得到? 这里可是赫图阿拉啊,后金国的都城。 但凡是个人都干不出来这么疯狂的事。 徐锋就是個疯子,不干人事,不当人子。 带着千余孤军深入建州腹地,就问还有谁? 反正额亦都思子心切,没有发现半点破绽。 催马走到韩代的跟前,额亦都皱眉问:“老四,你伤着哪里了。” 孙七的一声“爹”几乎就是脱口而出:“爹啊,我伤到脑子了。” 骑马跟在旁边的徐锋忍不住以手扶额,这特么的就是百密一疏。 不过话又说回来,都到了这个地界了,疏不疏的其实已经不重要。 爹?!额亦都心脏也是猛的漏跳一拍,不对劲,这不是他们家老四! 他家老四虽然说一口流利的大明官话,但是从来不喊爹,从来就只喊他阿玛。 “那什么,你先回家,爹还得去古勒寨办点事。”额亦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装成只是半路上的偶遇,催马就要往前走。 但是很快就被一骑阻住去路。 “额大人要去古勒寨?去干啥?” “滚开,谁给你的狗胆子竟然敢挡道?” 额亦都的一个亲随当即拔出斩马刀厉声喝斥道。 然而话音刚落,一抹寒光便从额亦都的那个亲随的颈间掠过,随即血光崩溅,那亲随的人头便滚落在地上。 官道两侧的行人顿时惊呼出声。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杀人了? 额亦都一下僵在原地:“什么额大人,我不姓额!” 额亦都能成为老奴的左膀右臂,并非侥幸得来,这也是个有眼力以及急智的,他已经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蒙古人,这支军队分明就是明军,而且对方来者不善,分明就是冲着赫图阿拉来的,赫图阿拉有沦陷的危险。 所以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只要拖住明军一刻钟,阿吉赖和遏必隆就能够得到消息。 只要阿吉赖和遏必隆得到消息,就能加强内城外城防御。 额亦都并不奢求阿吉赖和遏必隆怎样,只要他俩能提前将三牛录的披甲人以及十三个半牛录的无甲兵布置到城墙,那就万事大吉。 有十六个半牛录的勇士在城墙上守着, 额亦都就不信明军还能攻陷赫图阿拉。 无论如何,眼前的明军都只有一千余骑。 这些念头从脑海中闪电般划过,额亦都果断决定拖住眼前这支明军。 当下额亦都施展三寸不烂之舌,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只要你们现在罢手,我都可以当没发生过……” 什么叫虚与委蛇,这就叫虚与委蛇。 只可惜,虎有伤人意,人亦有杀虎心。 额亦都想着拖住明军,为赫图阿拉的守军争取时间,可是徐锋却也不是个傻瓜,他瞬间就识破额亦都的险恶用心。 这都已经过了十里铺。 双方都已经图穷匕现了。 这时候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拿下!”徐锋果断打断额亦都。 十几个明军便立刻飞身扑向额亦都以及身后的亲随。 额亦都及身后的数名亲随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明军扑倒在了马下,随即又被明军用麻绳捆成粽子。 额亦都本能的扬起头想喊,结果才刚张开嘴,一团破布条就塞进来。 跟着破布条一起沁入鼻际的还有酸爽的恶臭,额亦都这才反应过来,这破布条竟然是某个明军至少半年没洗的臭袜子。 额亦都的两个亲随就没这么好命,两人才刚抬起头,雪亮的钢刀就已经落下来,只听见噗噗的两声轻响,两颗人头便落了地。 整个过程就只耽搁了不到半分钟,官道两边的建虏甚至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还是有不少建虏出于畏惧,本能的逃向远处,再然后对着官道指指点点。 徐锋没工夫理会官道两边的建虏,只吩咐徐小猫说:“阿猫,你带着夜不收小队去两边看着,有往赫图阿拉报信者一律射杀!” 徐小猫当即便领着十数骑夜不收分头离去。 徐锋又向浙营下达命令:“继续加速行军,全速冲刺!” 赫图阿拉已经近在咫尺,不用再体恤马力,再说跑死战马又有何妨?只要拿下了赫图阿拉,他们浙营还会缺战马吗? 当下浙营的千余官兵便纷纷加速。 原本被“捆”住手的四百多辽兵也不再装,纷纷挣脱束缚控住缰绳,要不然他们的速度就跑起不来,容易被前面的老兵撇下。 不装了,都到这时候了,摊牌了。 看到这,官道两侧还有田野上的建虏终于意识到不对。 “jian细,这不是镶黄旗的披甲人,是jian细!”大多数建虏一哄而散,但是也有少数建虏壮着胆子往浙营官兵的身上投掷石头。 到底是建州,这里到底是建虏的老巢所在。 不少浙营官兵挨了石头,便纷纷转过头来,目露凶光。 “别管他们,只管往前!”徐锋连连挥舞马鞭,连续的抽打在这些官兵的马股上,挨了打的战马昂首发出一声悲嘶,发了疯似的往前狂奔。 “只管往前,只管往前,往前去!”徐锋继续仰天长嗥。 到了这时候,也不用再藏着掖着,直接就摆明车马往前冲吧。 如果运气好,抢在建虏搞清楚状况前夺了城门,那就赚大了。 如果运气不好,被建虏关了城门,那也没什么,强攻就是了! 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浙营已经没有了退路,是成是败就这一锤子了,总之闭着眼睛干就对了!